我走过去看着车,“是要把东西给骨骨送过去吗,现在就去?”
闫沉没回答,静静地看着我。
我抿了下嘴唇,坐进车里,身边就放着骨骨那一箱子东西。
闫沉亲自开车,磊哥没跟着,我在车里看见闫沉跟他说了几句话后,磊哥就回了来时那辆车。
上一次我被带去那家私人医院看骨骨,路上一直被遮着眼睛完全不知道去了哪儿什么路线,本来以为这一回也会被同样对待,可车子开出去了,闫沉并有露出要我遮住眼睛的意思。
我把手搭在了姑姑的红色塑料箱子上,想着也许很快就能见到小家伙了,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
车里忽然放了舒缓的英文歌,我抬头看了眼开车的闫沉,他刚好也从后视镜里朝我看了一下。
“等一下如果真的见到孩子了,你打算说什么。”闫沉问我。
我往车窗外看,心里重复着他刚才说的话,什么叫如果真的见到孩子?他还不确定是不是让我见骨骨?
“我不想说什么,只要能看见他就好,远远看到就行,只要让我看见就行。”我也格外加重了见到就行几个字。
车子忽然靠路边停了下来,闫沉跟我说让我下车,坐到前面来。
他口气听起来很温和,也不像必须听从的命令,可我知道他这就是不容反驳的命令,我没什么选择的权利。
等我坐到了副驾位置上,刚把车门关上,车子就发动起来开了出去,这一次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很多。
我知道以前闫沉开车就快,可我没什么机会坐他开的车,只是没少见到他开车风驰电掣的样子,那时候还会替他担心来着。
“把安全带系上。”闫沉一个拐弯,我跟着身体倒向一侧,伸手去抓安全带想系上,可是不知道怎么总是不行。
闫沉又一次把车突然停下来,转头恢复了那种嫌弃的目光盯着我。
我没看他,继续低头努力去系安全带,可是别扭的就是不成功,弄得我额头都跟着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闫沉冰凉的手指伸过来,找了安全带握上,把我的手往旁边一拨,“坐我的车这么紧张,安全带都系不上了。”
他几下就贴着我搞定了安全带,然后很快坐回去。像是除了“报复”我的时候,就不愿跟我有多一点的身体接触。
我自己调整了一下安全带位置,车子已经又开起来。
“骨骨恢复的不错,可毕竟从小底子没打好,需要好好调养,你就没看出来他比同龄的孩子要瘦很多吗?”闫沉主动跟我说起了孩子。
我心里揪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可是嘴唇张了张一个字也没说出去。
闫沉瞥了我一眼,“我不会告诉孩子你是谁,希望你以后扮演好丁阿姨的角色,这样的话,我和静年会考虑让你偶尔出现在孩子面前。”
我心里想着自己的盘算,随口就应了他一句好,知道了。
“你没意见?”闫沉又问。
我朝他看过去,摆出很认真的表情,“我可以有意见吗?”
闫沉不屑的笑了一下。
“既然没有提意见的可能,那我就只好接受。”
闫沉又看我一眼,“学乖了,这可不像丁晓善会说出来的话。”
我也笑了起来,侧过身看着闫沉的侧脸,“不乖怎么办呢,我得活下去啊,要是还想过去那样,我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闫沉的脸颊咬紧了一下,看得出他在忍着什么情绪。
“会比我在里面那七年更难熬更遭罪?你说说,我比较一下。”闫沉把车速缓了下来,好像很有兴致的对我问起来。
我没想到他真的想听,一时有点怔然的想了想,然后咬了咬牙开口说,“那七年,我一定过得比你更不好,你确定要比吗?”
闫沉很有兴致的瞟我一眼,“比。”
我从他眼里看到那么明显的冷漠和厌恶,可被他问到了过去那七年,就还是想说说。
比一比又能怎样。
我放松身体,往后靠在了车座里,懒洋洋的敛了目光,开始讲起来。
“我离开锦城的第一年,在火车上遇上了一对没钱吃饭的母女,我好心把吃的分给她们,那个当妈的千恩万谢,非要让我去她家里吃顿饭,我就去了……那天半夜,有浑身冒着臭气的男人,爬进了我被窝里。我发现的时候,他的手都开始脱我裤子了……”
我说着朝闫沉看过去,就看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陡然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