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天祥淡淡看了她一眼,“你还记得自己姓落吗?”他声音清淡,却有着藏不住的讥讽和嘲笑。以及,一丝丝隐隐的悲哀和同情。
礼亲王妃呼吸一滞,眼眶突然酸涩了。
“天祥…”她张了张口,只觉得心中有股郁气出不来又咽不下,胸口闷闷得像是堵了一块大石一样。这辈子她为了和那个女人争斗,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到最后,却被自己最爱的男人休弃,连自己的亲侄儿,都如此厌弃于她。或许,她是失败的。无论是为人妻,为人母,或者只是单纯的一个女人,她都是失败的。
可是,她不后悔。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仍旧会义无反顾的重蹈覆辙。哪怕最后她会陷入无底深渊。她,仍旧不悔。
固执么?呵呵…对,她是固执,或许更是一种变态的偏执。但是她控制不了心底那熊熊燃烧的妒火,控制不了仇恨蔓延撕心裂肺的痛苦。
凌汐涵看了她一眼,对萧霆轩道:“她怎么办?”礼亲王妃还真不好安置,若是带上她肯定是个麻烦,若是将她丢在这儿,岂非之前白忙活了一场?
萧霆轩沉吟了一会儿,这时候,凌汐舞走了上来。
“让她跟我一起吧。”她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礼亲王妃。
“这个女人傲气得很,偏又怕死得不得了。我带着她,必要的时候或许还有用。”她明眸微晃,划过一抹算计的光芒,令礼亲王妃如芒刺在背,心中升起了一股恐惧之感。她咬紧牙关,死死的瞪着凌汐舞,似乎要将她分裂成千万段。
“这样也好,”萧霆轩想了想,淡淡点头。
“时间不早了,早些行动吧。”他看了看天色,说道:“奇幻阵破除后,周边一切幻象都会烟消云散。每人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会看到一个山洞,叫做无声洞。我们就在那里集合。”
“好。”几人相视一眼,而后分别往四个方向离去。
迷雾森林外,欧阳宸双手负立,看着天空高挂的太阳,眸色深远。身后,千云无声无息的靠近。
“城主,百里将军离开了圣城。据暗卫来报,他带着百里家隐卫去了迷雾森林。”
欧阳宸眼角略过一丝寒芒,嘴角却微微勾起一抹讽刺和悲凉。
☆、第二卷 风云涌动情缱绻 第四十五章
水光滟潋晴方好,山色空蒙胧雨亦奇。若把西湖比西子,淡汝浓抹总相宜。
这本是形容西湖的美妙诗句,西湖有如西子,淡抹浓妆,神采不同;阴晴雨雪,风韵万千。西湖的美,在于晴中见潋滟,雨中显空蒙。无论雨雪晴阴,在落霞、烟雾下都能成景;在春花、秋月、夏荷、冬雪中各具美态。阳春三月,莺飞草长;桃红柳绿,青山含翠;夏日里接天莲碧的荷花;秋夜中浸透月光的三潭;冬雪后疏影横斜的红梅;更有那烟柳笼纱中的莺啼,细雨迷蒙中的楼台——西湖四时景不同。丝丝阳光照在湖面,湖底好似有金子的,金光闪闪,十分动人。西湖是美的。春回大地,走在西湖的百堤上望着平静的湖面。见湖面贱起的一圈圈的涟漪,柳丝轻拂你的脸颊,轻轻从头上,肩上轻轻掠过。远去动听的琴声,那是多么另人陶醉。
然而此刻,凌汐涵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水,脑海中立刻浮现了这句诗。
这便是萧霆轩说的那条诡异而恐怖的‘冥湖’吗?她万万没有想到,传说中令人谈之色变的冥湖,居然围绕在这般美丽如仙境的景色之中。
两堤杨柳依依,两边是水波潋滟,游船点点,远处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湖边的荷花争奇斗艳,“映日荷花别样红”。真可谓“出淤泥而不染,擢青莲而不妖”。偶尔有几只蜻蜓飞来,在它上面停留。一阵微风吹过,花儿们翩翩起舞,那舞姿可真是美极了。湖的对岸是一片松树林,绿得仿佛要滴油,树下松针铺成的地毯,比那天鹅绒地毯还要舒服。苍山的颜色,是刚刚浸染过的绿,苍翠的岭头上,几株清新的树,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被春雨洗礼过的原因,在此刻明净的天空下,连叶子都透着新生的青嫩。
不光如是,周围还长满了琼花,香风阵阵,清悦扑鼻。
凌汐涵真的很难想象,如此奇美的湖光山色,却隐藏了怎样的机锋与危险?
萧霆轩单手负立,目光遥遥管过湖边花草,看向那绿水盈盈的湖面。
“越是美丽的事物,便越是危险。”这是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对他说过的话。她说,每个人都长着眼睛,可却非每个人的眼睛都是明亮而睿智的。无论是看人还是待物,要用心去感受,去观察。越美的花,毒也就越浓。所以,他从不接近女子。特别是美貌的女子。
凌汐涵敛眉思索了一会儿,“要如何破阵。”
萧霆轩扬手一指,“看见湖中心那块礁石了吗?”
凌汐涵遥目望去,这才发现,原本一望如镜的湖面中心居然有一块细小却很明显的凸起,那是一块黑色的礁石。她目光微讶,这湖水这般清澈见底,中间为何会有一块石头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疑惑的目光,落在萧霆轩脸上。
萧霆轩淡淡一笑,“那便是承载整个阵法的要门,只要横渡湖面,毁掉那暗礁,周围的景色便会自动消失。”
凌汐涵扬眉,若是这般简单的话,以他们两人的功力,随便一个人只要最快的轻功飞过去,而后打碎那块礁石,这奇幻阵也就迎刃而解了。所以,这其中必有关窍。
果然,又听得萧霆轩继续道:“血凤赋予了这片森林灵性,尤以这条湖为重。再加上几位长老施法,已然非十年前同日而语。”他神容依旧淡然,声音清越入耳。
“这湖面看似清澈,却照不见任何影子。若以轻功飞度而去,冥湖紧闭的灵魂便会复活,会自动对突然来的侵犯者发出袭击。冰封的冷箭,滚滚而来的雷鸣,狂涌的海啸,焚烧的岩浆…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置人于死地。”
凌汐涵看着他,心中知道他这番话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包含了多少磨难与艰辛。想必十年前,这些他都经过吧。
十年前啊,他不过才九岁而已。
九岁!
九岁!
她蓦然握紧了双拳,她从未有这一刻这般痛恨过元倾帝。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居然舍得让他这么小就这般频频经历人间炼狱。管不得,当初皇后会那么恨她了。
深呼了一口气,她睁开眼眸,眼底含着一层水色。
“另一种方法呢?”她所学的东西太多,五花八门的,武功兵法,奇门幻术,都有涉及。知道这个世界的所谓阵法,并非都只有一个生门。所以,他们定然还有办法破阵。
“另一种?”萧霆轩喃喃自语着,凤目划过一道精光。
“杀了布阵的人。”他回过头来看着凌汐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