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老夫人死亡的时间是在五月十三,可是在外界的人看来,老夫人在送进医院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后来重伤不治。
“有人说,在张雪华的生日宴会上,就是你将苏佳音老夫人推倒的,我说的对吗?”
对方说完之后,全部的目光都落在了顾凉笙的身上,试图将从她一个细微的动作中看出她的倪端,可是顾凉笙太安静了,安静的就像是一个完美的瓷娃娃,可正是她的安静,却又让人忍不住怀疑。
“我没有。”
“那天,只有你去了老夫人的房间!我们调查过,你的亲生父亲叶康友曾经的案发之日之前去赫连家讨要钱财,而这笔钱你最清楚不过,是你妹妹的安葬费,可是你却拒绝了。在张雪华生日那天,你父亲的小情人再次上门,索要分手费。”
对方顿了顿,不等顾凉笙回答继续说道,“苏佳音虽然知道你的身世,可是因为你的原因赫连家接二连三被人上门要债,导致你和苏佳音产生了矛盾。你没有显赫的身份背景,害怕自己人老珠黄之后失去了现在的宠爱,所以在和老夫人产生矛盾的时候,你怒不可遏地推了她一把,造成老夫人重伤,是,还是不是!”
对方的语速很快,很急,就像是一节又一节的战鼓不断的在耳边轰炸着,强迫着你跟上他们的旋律,变得紧张起来。
顾凉笙微微抬眸,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不是。”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之前苏佳音老夫人的手里会拿着你那天穿着的衣服扣子!”
这一点,顾凉笙确实没有办法解释,难道要告诉她,自己是被诬陷的吗?
可是现在,她也是被诬陷的,警察会听她所说的吗?
“面对妹妹你见死不救,父亲索要安葬费你置之不理,如今你父亲贪污逃亡,老夫人去世又将全部的遗产留给你……老夫人膝下子孙满堂,你难道不解释下,她为什么将全部的财产留给你!”
“第一点,警察先生,你可以去调查下,老夫人的财产并没有留给我,而是留给我的孩子赫连然,只不过在他成年之前,这笔钱我代为看管。而且并不是全部的遗产,是全部遗产的四分之一,这笔钱目前还在律师手里,我一点都没有碰到。”
“第二点,叶康友虽然是我名义上的父亲,可是我姓顾,不姓叶。叶康友的小女儿确实得了白血病,而我也去做过血型配对,骨髓合适。可是给我验血的医生告诉我,我怀孕了,没有办法给她捐赠,除非我打掉我的孩子,不过在打掉孩子之后,我将有大半年的时候没有办法进行手术。而夜筱晴真正的死亡原因,之前警方也调查清楚了,相信你们比我还要了解。”
“第三点,我与老夫人的关系如何,相信我多说无意,你可以去问其他人。还有一点,你们一直没有提起,就是当时在老夫人的受伤的房间里,我儿子赫连然被人困在塑料编织袋里装进了浴缸,试问一个母亲,她到底狠心到什么地步,才回去伤害一个才六岁的孩子?”
顾凉笙顿了顿,似乎是换了一口气,“按照你们所说,老夫人将遗嘱上的财产全部给了我的孩子,那么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着我的孩子,而不是残忍的将他伤害,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警察先生,我不明白你们从一开始就避重就轻,故意绕着弯审问我,试图让我认罪。你们难道不应该好好调查之后,拿出证据再来判定我是否真的有罪吗?”
顾凉笙说完之后,平淡的目光中终于有了几分恼怒的神情,她就这样紧紧的看着刚刚提问的警察,似乎想要将对方看透。
对方以为顾凉笙不过是一个孕妇,如今大晚上的被困在审讯室,一般人早就受不了想着要出去了,加上被步步紧逼,除去一本真正的犯罪分子,一般人很容易就招供了。
可是顾凉笙没有,她的肢体语言,面部表情以及刚刚说话的逻辑都显得一丝不苟,并没有因为这狭小的空间营造的压力和警察的咄咄逼人让自己方寸大乱。
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真正高智商的罪犯,那就只能是一个明知道自己被冤枉却又无能为力无处声张悲惨的无辜人。
整整询问了两个小时,可是警察这边终究一无所获,但是上级命令过不准放她走,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将顾凉笙扣留进了拘留所,至少48个小时。
其中一个女警察还算贴心,见对方大着肚子,给她拿了一条毯子,甚至还给她准备了一个热水壶和面包。
顾凉笙轻声的道谢,然后模样乖巧的坐在监狱的小房间里。
房间很小,摆放的东西也很少,一张床,一个抽水马桶,一张桌子,然后什么都没有了。
顾凉笙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进入到这种的地方。
从老夫人受伤到老夫人去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顾凉笙太天真了点,竟然没有想到有人竟然会将这种事情做成了一篇文章,以笔为刀,将她困死狱中。
夜晚的天气有点凉,顾凉笙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捧在手心取暖,她安静的将毛毯裹在身上,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床上,没有说话。
房间的一侧就是铁闸栏,外面的人走过,能清清楚楚的看清楚里面的一举一动。
顾凉笙不喜欢将自己暴露在大众的视野内,可是她知道,这里可能还装着自己看不见的监控监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