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愣了愣,“徒儿对魔界的制度恨之入骨,当然要与师父共进退。”
“为师……”他别开头抿了下唇,良久,正视初小药的双眼,道,“我在认真问你。你也认真地回答我,好吗?”
师父自称“我”,又称呼自己为“你”?……初小药缓慢地忽闪着睫毛,在她的印象中,师父从未像此刻这样,用一种类似平辈的口吻与她进行交流。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也要认真。”
“嗯。”
225、采蘑菇的小妖兽(十二)
“为何要化名擎轩,欺骗同伴和我?”她嘟着嘴,被耍得团团转有没有。
印天池直言不讳道,“其一,我不想让玉帝认出我;其二,我去魔界救你不能幻化真身,否则会引起不可预知的动乱。”
“后者不理解,可是前者,不想见玉帝,是因为……”
“对,正是因为夜悲音。”印天池缓缓情绪,“我不知晓你对整件事了解多少,也不想追问你从哪里听闻,不过我要说的是,大多是外界传言……”
“夜悲音离世前的一幕,我……看到了。”
“看到?……何解?”
初小药不敢有所隐瞒,将昏迷时亲眼目睹的事件,原原本本地阐述一遍。
跟随她的讲述,印天池的思绪飞回战火连天的五千年之前。之所以相信夜悲音并非蓄谋已久,正是因为她坦然面对死亡,以及在死亡前滑落眼底的那一滴泪。那滴泪掉在他的掌心,并非冰凉刺骨,而是滚烫炙热。
然而,除了他,没人在意那滴泪,诸仙只看到她企图控制他的心智攻陷天界。
再多的解释在事实面前无从立足,所以五千年来,他不解释也不逃避,拿出全部耐心等待夜悲音重生。届时,希望夜悲音可以亲自给玉帝一个交代,可以给他们的感情,一个中肯的回应。哪怕她说不曾爱过,他也死心眼儿地,希望由她亲口道出真相。
初小药见师父颓然地席地而坐,又将表情藏在单掌之中……她不敢打扰,默默坐到他的身旁,静悄悄地把玩着发辫,安静得像空气。
良久,印天池轻声苦笑,“她看上前就像个十恶不赦的魔女,是吧……”
“她很美,很妩媚,是我见过的最有气质的女子。”她明显感到师父在伤怀,犹豫片刻,缓缓伸出手,抚了抚师父的脊背,道,“不管怎样,她与师父很配呢。”
“很配吗?你真这样觉得?”他的神情就像一个不了解爱情的懵懂少年。
初小药捂嘴一笑,直言道,“当然啊,郎才女貌,不过我是女子,所以觉得师父更闪耀一点!”
印天池不自然地捋了一下头发,腼腆地笑了笑。
他的一举一动,简直令初小药跌破眼镜,原来昔日一板一眼的师父,在谈及情感之时会是这般羞涩啊!
容易害羞的男人她反正是没见过,不由萌生逗师父的冲动,于是她蹲跳到师父的正面,笑眯眯地相望……
“……”印天池试图恢复常态,但是被她盯得更不自然,唯有看向皎洁的月光。
“啧啧,师父对娘子和徒弟的态度反差不要太大好吗?一个是天上九重天、一个地下三百丈!”初小药环胸怒哼哼。
“桃李可以满天下,但是娘子只有一个。”他不苟言笑地回应道。
哎呦还严肃起来了?初小药把嘴翘得老高,“真是害人不浅的坏师父,你有没有想过,我万一我喜欢上擎轩怎办?我是说男女间的喜欢!”
印天池敛起嘴角,道,“所以,为师才会谎称离开通天山。”
初小药欲言又止,好吧,原本就是她单方面感情丰富,师父刻意疏离也无可厚非。
“对了,谢谢师父帮我洗刷黄泉草的恶名,我方才听到真正的落瑄仙子提及此事,心里别提多踏实了。啊?……飞去哪?”
经她这一提醒,印天池忽然想起仙童之事,又因为嫌她飞行速度太慢,所以直接捞住她的腰,飞行起来。
初小药紧紧搂住师父的脖子,偷瞄他完美的侧脸和性感的薄唇,问道,“既然师父对娘子从一而终,为何还要轻薄徒儿?疗伤加闯鬼门第三关,一共亲了徒儿两次,分明是嘴对嘴,师父竟然还强词夺理地说,那不是吻。”
“嘴唇碰嘴唇,本来就不算是真正的吻。还有,不准再强调轻薄二字,嘴唇比较敏感,容易触动五感,所以为师会在你唇边设下一道召唤符,观测雷电与你的关系。要说起来,也算无心插柳柳成荫,否则你在初次遇到常三爷时,已然一命呜呼。闯鬼门关之情况你清清楚楚,还需要为师重复?”
初小药遥想往事,也就是变成独角鹿那日,常三爷准备取了她的魂魄,但是又大发善心停止索命,原本她以为是卖可怜感动了常三爷,原来是雷电相助?
“谢谢师父救命之恩,那师父查清我与雷电的关系了么?我能作为己用吗?!”
初小药不可能是雷神或者电神,因为初代雷、电之神尚存。她的成长可以逆天,但是三界的法则无人可逆,自然之神各司其职,且独一无二。
“还在查。”
“那我问下一个问题好了,怎样才算吻?”
“……”印天池干咳一声,看向她,张了张嘴,又看向前方,啥都没说。
方才还侃侃而谈的师父怎么回事?初小药轻扯他衣领。
“别胡闹!未看见为师在寻找你的师兄弟?莫非你完全不顾及同伴的安危?”
“……”不耻下问有错么?扣这么大一顶帽子真的不太好!
“徒儿再说最后一句就闭嘴。”她努着嘴,凑到他脸前,不以为意地说道,“好吧好吧,反正也不是吻,请师父再赐点儿电,以作防身之用,来嚒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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