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初小药尝到的苦味,莫非来自霸翎翎本身?
思及此,他挤出一滴血,滴进她的嘴唇。
初小药咂咂嘴,拧起眉,即刻醒来。
“哎呀什么东西掉进我嘴里了?好苦啊!”
印天池将受伤的手指藏在身后,见她想用手背去擦嘴,他快一步帮她抹去残留在唇上的血迹。
“好似是漏进来的雨水,刚刚下过雨。来,喝点茶漱漱口。”他谎称道。
“哦,我说得的呢,又苦又涩的。”初小药接过茶杯牛饮。
“雨水应该没有什么味道吧?哪来的苦味?能具体说说吗?”他加以引导。
初小药刚睡醒有点懵,没有质疑这奇怪的问题,舔了舔嘴唇,道,“就是感觉,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让人心里感到不舒服。”
“怎么个不舒服法?”
她抓了抓乱发,身子一软瘫倒在好友的肩头,半梦半醒道,“怎么说好呢,好像感觉到一个有情绪的人,那个人的性格阴晴不定,有些凶狠,有些抑郁,哎呦,我的胃都在抽筋儿咧。”
听罢,印天池陷入沉思,听说,高等邪神可以通过品尝血液,体会到对方的情绪与实力,已被歼灭的邪神花送酒,便拥有“品血辨人”的能力,所以他们更喜欢无忧无虑的人,烦恼少,血的味道自然就好。
印天池抚了抚她的头,故作若无其事地追问,“你感觉这个人,与你相熟吗?”
“嗯?…………这问题真奇怪,当然是不认识呀!”
“不认识?”
初小药揉揉眼皮,喃喃道,“嗯,不认识,感觉这个人,应该是很厉害的角色,好像……啊,好像很讨厌我。”
印天池暗自一怔,这又从何说起?初小药分明把霸翎翎当成亲姐妹。而霸翎翎在内心深处,也对初小药情谊颇深,她只是吝于表达罢了。
还是说,初小药感受到的那个人,难道是霸翎翎的前世?
初小药迷迷糊糊地滚回长椅,尽量侧起身,试图给好友腾出一块地,热情地招呼道,“翎翎快来,挤挤一起睡。”
马车低矮促狭,长椅只能勉强容纳平躺,他爬到她的身旁,转过身,倚靠长椅边缘席地而坐,由此起到“人肉”防护栏的作用。
“我不困,你睡你的。”
初小药从身后环住好友的肩膀,劝道,“睡嘛睡嘛,万一累坏了身子,师父该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了。”
“……”这一路都是他在照顾她吧?!
“实话对你说吧,我对师父没感情。”他索性替“那一段恋情”做个了断。
“可是师父一直一直很喜欢你啊,别急,等你把所有的事都想起来了,你一定会感受到师父对你深深的爱意,嗯。”
印天池无力扶额,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向初小药说起关于夜悲音的种种,更不该自爆对夜悲音的感情,如今,除非初小药完全恢复记忆,否则他在她眼中,一定会变成见朝三暮四、用情不专的花心师父。
与此同时,通天山脚下的客栈里——
客房中,霸翎翎帮非冥铺好床褥,又帮他打来洗脚水。
“把靴子脱了,我帮你洗脚。”她挽起袖口。
“……”非冥双手环胸,依墙而站,无奈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对你影响不好,天色也不早了,你快上山吧。”
“你这人怎就这么别扭呢?!自愿服侍你还要被你嫌弃?”霸翎翎忽然感觉自己成了初小药第二,曾几何时,初小药也是对自己百般讨好,可她偏偏各种不领情,唉,也不知道那丫头是如何忍受过来的。
二人僵持不下,好似不让她洗,她就不肯离开。非冥吐了口气,溜达到床边,霸翎翎蹲在他面前,帮他褪去鞋袜,真就帮他洗起脚来。
“霸姑娘,说句伤人的话,我对你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哦。”
“我就不懂了,我说你是不是傻啊?”
霸翎翎手指一顿,悠悠地抬起头,疑惑地反问道,“我也不懂,为何我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对我这般不屑一顾?”
“没有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总要有原因吧,说出一个令我满意的理由,我也许会改变主意。”
非冥沉默良久,注视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道,“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天煞孤星,不能对任何女子暗生情愫,否则那个人一定命不久矣。换言之,自我从降生之日起,便注定一生孤独。”
天煞孤星就是俗语中的扫帚星,总是会给亲近的人带来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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