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天池自顾自站起身,跟随她的步伐坐到茶桌旁,见她一口接一口喝茶,他支支吾吾道,“那个……蘑菇你还记得吧?……那个……为师答应带蘑菇去皇城游玩,你也知晓,蘑菇顽皮好动,为师生怕一个人管不住他,所以想请你帮忙照顾一下。明日一早出发,行吗?”
生活丰富多彩的皇城?!……初小药兴奋一瞬,立刻又绷起脸,道,“抱歉,徒儿没生过孩子,更不会带小孩儿。”
何况明日真没时间,要与非冥一同上山采药。
印天池抚了抚眉头,道貌岸然道,“这是师命。”
初小药眉头拧起来,再次拒绝,“徒儿已经和朋友约好进山采药,恕难从命。”
他一怔,除了霸翎翎,其他妖兽还未凯旋。
“什么朋友?”
“就是一个朋友喽。”
说了跟没说一样。印天池耐着性子,柔声追问,“原居住地的朋友?”
“嗯,今早在山下遇到昔日好友山羊精,我们都喜欢炼丹制药。”
“哦,男的女的?……”
已经捏造了身份再捏造性别似乎不太好……“男的。”
“为师陪你去。”他脱口而出。
“那怎么行,师父不是要陪蘑菇去皇城么?”初小药白了他一眼,“再者说,师父又不认识徒儿的朋友,倘若师父跟了去,会影响我们叙旧的。”
叙什么旧?有什么可叙的?孤男寡女一同进山像话吗?!……印天池笑得善解人意,道,“也是也是,那你们准备去哪座山采药?”
初小药叹口气,重重地放下茶杯,一本正经道,“师父,您是在怀疑徒儿说谎么?徒儿既然答应了师父,不再与邪神来往,必然会信守诺言,您这样翻来覆去地质问徒儿,徒儿有些生气了。”
“……”印天池假笑一声,“是你想太多,为师真没往那方面想。真的是……单纯的关心你,毕竟你不会什么法术,万一遇到凶猛的野兽,恐怕难以脱身。”
“拜托!徒儿是蚊子精耶!很好脱身!”初小药指向师父,又指向屋门,下达逐客令,“天色已晚,男师女徒同处一室影响不好,徒儿要睡了。”
“你都睡了一下午了,还睡?要不我们聊聊……任务?”他作为任务参与者之一,硬是要再听一遍。
初小药挠挠脸蛋,道,“我会睡着,正因为在院里等翎翎,但是等了很久也不见她回来,很久就是可以说很多话的时间,徒儿猜想,翎翎应该向师父汇报过了吧?”
每当做完任务,她恨不得第一个奔到师父面前求表扬求奖励,师父也从不会让她失望,不管任务过得怎样,都会给予高度的评价。可如今,她不会再缠着师父要抱抱,因为她怕翎翎会误会。
疏离感越发强烈,印天池的心,越揪越紧。但是他又该如何开口,莫非让他告诉她,你就是夜悲音,列位魔界榜首的邪神?
她若不信,叫他拿出证据,他没有;
若信了,她会痛不欲生。
罢了,能让她快乐一日是一日……
“……休息吧。”
印天池迈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地跨出门槛。
哐当一声,房门在他身后紧紧关闭。
他垂下失落的眼眸,疲惫地坐在她的门前,七彩流光的狭眸中沁满惆怅,其实确定她是夜悲音,对于他才是最疯狂的折磨,一旦记忆复苏,她会投入他怀抱吗?还是嘲笑他的愚蠢?
…………
翌日清晨,初小药手持小锄头,身背小竹楼,豪迈地打开房门,深吸一口气,随后迎着朝阳下山去也。
不知非冥起了没?嘿嘿,一起采药好开心!
与此同时,位于山路的大山石后方,藏匿着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儿……
蘑菇伸个懒腰,挤着困泪问,“印上仙,咱们不是要去皇城么?为何要蹲在这里呀?”
“嘘……”印天池递给蘑菇一个肉包子,悄声道,“急什么?去皇城还不是瞬间的事儿?……近期总有山民在这条路上遇险,本尊怀疑有妖精捣乱。”
蘑菇啃着大包子,一脸不解,这等小事用得着至尊战神自己来做?那天兵不成了吃干饭的?
耳畔隐约传来女子哼唱的山间小调,蘑菇赶忙探头望去……咦?!来者不是初小!……唔?!
印天池捂住他的嘴,严肃道,“没必要打招呼,小心打草惊蛇,快藏好。”他蹲在石头后方,胡乱指向四面八方,示意敌人在暗,不可暴露行踪。
蘑菇心领神会,凝重点头,完全无视从他们身旁经过的初小药。
初小药一边跑跳一边摘野花,心情显然不错。
印天池眯起相望,居然没带上肥肥?……于是乎,他不由分说地拉起蘑菇,三步一藏,五步一躲,不远不近地跟随在初小药的身后……
蘑菇看看初小药,又看看只关注初小药的上仙大人,打个响指,终于明白了!
“噢!我懂了,初小药就是捣乱的小妖精!哼,我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感觉她跟我一样,喜欢调皮捣蛋!”
“嗯,果然让你猜对了呢。跟上……”
不让光明正大的跟去,跟踪就管不着了吧?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男子,敢在他的院子里摘红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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