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道人喝声过后,朝着身后一挥手,“取一碗清水来!”
老阿姨不敢耽搁,连忙跑到厨房倒了一碗水端出来递过去,青山道人从身上拿出一张叠好的黄符纸,点着后拿在手里,看烧的差不多了,他把符灰往水里一扔,举头喝了一大口,作势就要往婴孩儿的身上喷。
我见状一愣,赶紧喊他住手,“别喷!”
青山道人已经蓄足了力,正要喷水的时候突然听到我的喊声,他身子一顿,差点一头栽倒,一道灰色的水流顺着他的嘴角就淌了下来。
他鼓着腮帮子回头瞪我一眼,把符水又吐回了碗里,转头怒视我,“你这丫头乱喊什么,差点坏了我的术法!”
毕注强也有些疑惑,不明白我喊老头做什么,见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也暗自心虚,但既然已经喊住他了,我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不好意思啊青山大师,我记得不是要用白酒吗,怎么您用的清水啊?”
记得之前我老舅那次撞邪,我爸就是用的白酒把他喷醒的,现在看到青山道人用符纸兑水,我一时间没忍住就喊了他一声,也不知道是青山道人的方法不对,还是当初我爸故弄玄虚坑我老舅,但问都问了,只当涨涨见识吧。
青山道人眉毛一挑,“你这丫头懂什么,这么小的孩子岂能用白酒喷他,当然要用水!”
原来是这样,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我一缩脖子,“打扰了,您继续吧。”
青山道人又瞪了我一眼,满脸不高兴,他冲着孩子爸爸哼了一声,“管好你家这女娃子,别来捣乱。”
男人一愣,“她不是我家的呀,我不认识她。”
他转头看孩子妈妈,指着我和毕注强问她,“这俩人谁呀?”
女人脸色有些尴尬,张了张嘴没敢说话,老阿姨倒是在一旁打起了圆场,“他俩是小茹请回来法师,也是帮小宝看病的。”
“胡闹!”
青山道人听到后当即脸色就变了,“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让他们给孩子驱邪,就不怕把孩子耽误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轻重!”
也不知道最后这句是说我和毕注强的,还是说的孩子爸妈,女人瘪着嘴不敢看他老公,兀自嘀咕着,“我这不也是看小宝这样急的么,怪我干什么…”
我刚要替女人解释,毕注强先蹦出去了,他黑着脸看青山道人,“青山老头,你说谁毛没长齐呢?我是茅山正宗传人,你又是哪条道上的,我听都没听过!”
青山道人哼了一声,“老夫行居山野,大隐于市,你这毛头小子没听过也不奇怪。”
他转过身不理会毕注强了,一脸不满地瞥了眼孩子爸妈,“这邪究竟还驱不驱了?”
男人赶紧点头,“驱,驱呀!”
青山道人哼了一声,“那就让闲杂人等退到一边,不要耽误老夫施法!”
“你说谁闲杂…”
毕注强眼睛一瞪就要冲上去理论,我赶紧拉住他,“你先别冲动,就让他弄吧,看看再说。”
毕注强瞪了青山道人一眼,倒是真忍住了没出声,被我拉着退到了一旁。
只见青山道人又把刚才吐出去的符水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走到婴儿车前对着孩子就是‘噗’地一口喷出去,那婴孩儿被水一激,浑身不自觉地打个冷颤,眼皮抖了抖…
还是没醒!
看见孩子那模样,一家人都跟着颤了颤,感觉心都揪起来了,老阿姨赶紧找来毛巾帮孩子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