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纯冷睨着秦毅那张刻薄的嘴脸,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做‘百口莫辩’,或才说,真有处可辨他会信吗?
他的话就像盐巴,在她血淋淋的伤口毫不怜惜的撒了一层,疼得她钻心入肺,连喊出来的空隙都没有,声音颤抖,以牙还牙道:“秦毅,就冲你这句话,我会当一个最彻底的神经病,离婚?你们想都别想!我倒要看看,季小姐有多么厚颜无耻,还有,秦家大门的门槛这么高,记得下次别穿高跟鞋了,否则,又崴脚了难看。”
她的话说得刻薄又尖锐,像一根根刺,扎得对方耳根子发麻,后背生寒。
季雪的眸子微敛,闪过心虚。
秦毅从未见过何以纯这一面,浑身带刺得让人忍不住发怵。
目光停到从秦毅出现就变为柔弱得惹人怜惜的季雪,一语双关的提醒:“季小姐,下次来探病,请记得叫我秦太太!”这话,更提醒了秦毅目前谁才是他的太太。
对方威胁的意味让季雪在男人怀里有些怯弱难堪的缩了缩,秦毅不去理会,寒着脸抱着怀里的女人走出病房。
病房的房门没有被关上,何以纯清楚的听到秦毅穿在脚下那双优质皮鞋的后跟贴着医院走道光洁地面发出的‘登登登’声响,极为刺耳。
那脚步声急促得没有一丝停顿,最后,在她耳边愈变愈远,愈远愈模糊。
秦毅竟然不分辨是非毫不犹豫的把她丢下!
何以纯努力吸气,却觉得呼吸困难。双手颤抖的重新将李旭给她的减肥食谱重新翻开第一页,明明是炎热的七月,却冷得她浑身哆嗦,半抿着血色褪去的唇一字一行的看着。
渐渐,视线模糊,食谱上的字迹被一滴又一滴的水渍晕染。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人走进病房。
何以纯猛的抬起一红一白的脸,湿湿的眼睛愣愣看着去而折返的李旭。
当李旭一脸慌色的看到满脸泪痕的何以纯时,目光先是一怔,转蓦注意到她左边脸颊的巴掌印,眸色一深,速度跨步上前,冷问:“他竟敢打你?”声线极为阴森,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闻言,何以纯连忙胡乱搽掉脸上泪水笑道:“不是,是我太沉不住气,中了别人设的圈套,最后把自己弄得一身骚。李旭,我今天又看清了秦毅对我的嘴脸,挺好。”
她这个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李旭眸色一冷,转身就要离开。
何以纯却急时伸手拉住他的手肘,声音低低浅浅,带着撒娇的乞求:“李旭,你不用替我抱不平,现在,你只要不离开陪我说话就好,我现在就想有人陪我说说话,仅此而已。”
她把头垂得低低的,卑微得都有些可怜。
李旭目光一滞,眼底的愤怒慢慢被复杂的情绪代替,将她紧攥住自己手肘的手松开,见她不安的紧紧攥着,语气平和道:“我去拿药给你搽搽脸上的巴掌印,你也不想让伯父伯母看到吧?”
何以纯抬起黑幽幽的眼珠子,转了转眼珠想了想,然后乖驯的松手,点头。
李旭拿着毛巾缠住医院的专属冰袋,然后轻轻敷在她红红的左脸颊,何以纯蹙眉‘嘶’了一声,鼓着脸嘟着唇的样子傻气得可受。
突然,何以纯想起什么,好奇问道:“李旭,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李旭将手巾拿开,打开药膏抹出一点在指腹轻轻的为她搽着,不温不火的回答:“我忘了拿钥匙。”
诶?何以纯又问:“所以你刚好看到秦毅抱着季雪出去然后觉得不对劲又回来看我了?”
李旭搽药的动作微滞,点头:“嗯!”
何以纯闻言心头一暖,顿时做出评价:这种医生真是会救人更会关心病人照顾病人耶!医德医术都两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