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京中的人尊重,如今要做的就是要叫人清楚的知道,慕家,也不是好惹的!
这就是不打算罢休了!
慕容雪腿一软,险些栽倒下去,不过就是来说几句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哀求的看向繁漪。
然而繁漪被琰华紧紧挡在身后,目光不过瞧了丈夫挺拔背脊而已。
文蕖灵苍白的面色一僵,继续竟显现出几分怪异的潮红,双手紧紧攥住衣袖,将袖口华贵的牡丹纹揪成了一团乱麻。
用力缓了几口气,才能以平静的姿态开口道:“我没做过,没什么可怕的!今日在座的话小女也记下了,来日若要上公堂,还望各位别忘了自己说过什么才好!”
贼子一别身,指了文蕖灵道:“就是她叫我做的,不然她都中了迷香了,在她开口前我就能一掌打晕她,哪能叫她有机会喊出声了引了人来。我只是配合她而已!”
“说好的,我没沾过她,到时候顶多挨二十板子扔出门去,她会再给我两百两银子!已经给了一百两了,就在我家的暗格里。我不去镇抚司!我不去那阎王殿!你们要算计谁是你们的事,可不能拿我做筏子!”
众人一听,这样说来逻辑也通,要比将慕氏代入整件事里更为通顺。
于是,落在文蕖灵身的目光便更是意味深长了。
琰华仿若被阴云遮蔽的眸子扫过文蕖灵和贺兰氏,一抬手,唤了晴云,“去把笔墨纸砚拿来,方才的话全数记录下来,各位签字画押,有证据的今日便拿出来,如若不然,将来若有风言风语牵扯了内子,我便只管来找各位了。”
几位老夫人相视一眼,微微一笑,有点意思。
柳氏低头吃茶,一脸事不关己。
慕容雪再也忍不住慌乱的哭起来,今日“说话”的人里,数她年岁最小,城府最浅,若来日真出什么事儿,她定会被拉出来当替死鬼的!
繆氏低垂下的眸子里满是不甘,转头看向太夫人,却见她阖着眸子自顾自的拨弄珠串,显然是不想管了。
看了眼面上惨白的慕容雪,微微侧身同琰华道:“何必将事情闹的大,瞧把人家小姑娘吓的。”
琰华神色微凉,出口的语调更是没得商量,与往日澹然温和的样子浑然不同:“张口就来的时候,怎不晓得害怕!”冷漠的暼了眼慕容雪,“内子自来胆小温厚。你现在害怕?就该晓得内子被你们咄咄相逼的时候,有多害怕!”
沈太夫人微笑,怀熙摇着团扇,十分满意琰华对妻子的维护。
繁漪诧异地看了眼丈夫:“……”听说我很胆小?
慕老夫人望了眼光线白茫茫的庭院,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徒手撕嫡母、空手宰姚家那样的胆小?
姜柔翻了个白眼:“……”把慕家拱上今日地位的丫头会是胆小的?
文心和皎月自隔间出来。
扭了扭写得酸痛的手腕,文心笑眯眯道:“表姑爷,奴婢都写好了,各位开口说话的,来签个字画个押就成了!”扬了扬手里一沓厚厚梅花纸,“不放心的,大家传阅一下,看看奴婢是不是照实了写,不对的,现下就可改了。”
众人一怔,没想到她们还有这一手等着在座的人!
怀熙微微一笑:“如此大家也好有个安心,若是哪位夫人奶奶来日想起个什么,咱们也好去堂上对质,人证便是现成的了。”
姜柔指了指冯白氏和繆氏:“就从二位开始吧!”
冯白氏哪里肯,签字画押了,便是把柄了呀!“今日之事已经与琰大奶奶无关了,便算了吧,咱们也不会说出去半个不该说的字儿。”
繆氏的面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挤出水来,便转首直直看着太夫人。
太夫人于装傻充楞一道也是信手拈来,只垂眸拨弄着主子,不言不语。
默了半晌,方慢慢道:“年纪大了,精力也不好了,这事儿、琰哥儿媳妇。”
繁漪轻应了一声:“是。”
太夫人半眯着眸子道:“你来做主。”
繁漪似乎有些犹豫。
太夫人便道:“无妨,你说的,就是老婆子的决定。”
繁漪应了是,思忖了须臾,温缓而宽容道:“今日有郡王妃和长安县主在,我是不是清白无辜,二位贵人自是清楚。若谁敢出去乱说,便是不要自己的名声了。至于那贼子如何处置,便交给蕖灵姑娘吧!我、便不追究什么了。”
睿郡王妃点头道:“丫头放心,这件事我心里自然有数。”
繁漪深深一福:“多谢娘娘体恤。”
太夫人长吁一声,点了点头道:“还是我这孙媳性情好啊,被人这样欺到头上来了,还能轻而易举的原谅了。”
接下来她们要怎么算这笔账,繁漪一点兴趣都没有,便起身告退了。
左右姜元靖可不会让事情白算计了。
这件事或许不会传出去,但在太夫人眼里这个女子没进门就开始算计她的家里的人,那便已经惹了厌恶。
往后即便进了门,日子会是什么样的,便也难说了。
他的计划也便不算落空了。
不曾想她刚跨出门,就听身后的人惊呼起来,回头一看,原是那小厮毒发身亡了。
嘴角微微一掀,人死了,文蕖灵的嫌疑便是永远洗不脱了。
可她还不能把蓝氏牵扯进去,否则便是不打自招了。
果然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