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慵懒的眉目里尽是对这户人家的瞧不上:“仗着自己是徐太夫人的娘家人,又有个配享太庙的内阁老祖宗,以为徐家会包庇,宫里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谁晓得徐老太君当场把人给轰出去了。不然你以为邵家有那几门厉害姻亲,为什么这么些年都没几个郎君能混到京里来?”
因为挡路的就是这些姻亲!
繁漪暗暗咂舌,怎么说呢,一手稳赢的好牌活活打成了筛子,也是蛮有本事的!
旋即又好奇:“蒋家大夫人为什么不肯站出来?还有那姚邵氏,不也是邵家出来的么?”
姚意浓祖母的娘家嫂子柳邵氏,同那两位夫人一母同胞的姐妹。
姜柔眼儿一飞:“你以为邵家那老太婆只去祸祸徐家了?蒋大夫人的嫡长子四十出头了就一个嫡女,你以为是因为谁?柳邵氏的嫡幼子前几年被岳家打压的头都抬不起来,又是因为什么?”
繁漪无语了,难怪连女儿都要断娘家进京的路了。
邵家人只管自己的利益,不管女儿和外孙的利益,却忘了,女儿成了家,摆在心底最重要位置的自然是自己的儿女、丈夫,然后才是娘家。
若是娘家与自己的儿女有了利益冲突,自然是先护着儿女的利益了。
看看那邵氏就知道了,要是邵家的其他人进了京,这样丢人现眼的戏码多不多,她不清楚,但徐、蒋、柳三家定会被闹的鸡犬不宁。
“那邵大人一家怎么会在京里一待就是十多年?”
姜柔伸出纤纤玉手,五指慢慢合拢:“邵家的长房嫡长,自然是要拿捏在手里的。若邵家再敢轻举妄动,拿着这几家人家的名声乱来,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就是他们。”
繁漪抚掌而赞,干得漂亮!
这世上往往就是有这种不要脸的人,损人利己,还趾高气扬的摆出“我是长辈你就得把什么好的都给我”的姿态。
邵氏在文家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是文芙盈不退婚她就死在文家。
哪晓得文芙盈看着文文弱弱,十分好欺负的样子,却也是个倔脾气,偏就不肯退婚,气急了便放言:要死就去死,若真死在文家,让你们邵家连收尸的机会也没有!
邵家的脸皮可堪与上官家相比,反正邵家主支都在遂州,也影响不到,更是料准了世家大族都爱惜羽毛,不会真的眼看着邵氏死在文家,便由着邵氏在文家三天一哭五天一闹。
文家到底在京中六七十年了。
主支、旁支、庶支数不清,文家未出嫁的姑娘还有很多,再闹下去,哪怕理亏的是邵家和晋家,可只会对文家不利。
于是,最先来施压让文芙盈答应退婚的便成了文家的人。
文芙盈明明是受害者,却要承担文家所有人的指责,一气之下一脖子吊在了梁上。
索性发现及时,只是在脖颈间留了一道深紫色的勒痕,却也把文四爷夫妇吓的够呛,一状告到太夫人那里,哭诉自家人对女儿的逼迫。
文四爷是太夫人亲生的,嫡亲的孙女被逼成这个样子,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当下便发了好大的火,把去找过文芙盈的全都训了一顿。
文家的人就是再怨,也不敢再去逼迫什么了。
文芙盈要是死了,四房还不闹翻了天,到时候叔伯婶娘堂姐妹一个都逃不掉,都要被说一句“自私,逼死无辜的文芙盈”,婚事、名声照样被影响。
外头看热闹的听说文芙盈被逼的上吊,风向自是一边倒的去指责邵氏的不知廉耻。
邵家上上下下日日被人戳着脊梁骨,一出门就有臭鸡蛋烂青菜砸过去。
一时间也只能消停下来。
然而婚事不能解决,这样的混乱必然还会发生。
没办法,三家的长辈只能坐下来好好商议,这婚事要怎么办。
晋家的意思,文芙盈是三书六礼过下来的名门闺秀,必定得是正室嫡妻,便让邵氏做平妻。
邵家夫妇倒是肯了,毕竟与文家撕破了脸,也没什么好处。
但他们也是有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