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势强,以三千之众气势汹汹杀到玉山驿,尔等仅有两千守兵,是敌强我弱,但你们二人连月来对部众不严加整肃,将山寨作风带入联军之中,岂就不无责了?特别是陈柏你,劫掠妇人享乐,部众三个月来还是乌合之众,连个阵列都不会走,我今日要不治你的罪,我这个大将军岂非就是摆饰?”
陈子箫虎目眈眈的盯着不服气的叉腿坐在案前的贼酋陈柏,沉声问道。
“劫掠妇人享乐也非我一人,打败仗的也不是没有其他人——再说都过去多少天了,大将军怎么还盯着我一人?”陈柏满不在乎的说道。
他这次溜得快,手下两百嫡系损失不大,数日来收拢溃兵,其部又有八九百人马,还谈不上伤筋挫骨;张忆安则是在陈柏率部先从玉山驿北寨逃跑之后,其部军心动荡才被官兵击溃,损失就有些惨烈了,临到这时才收拢两百残部。
当然,他们二人一路逃到黄桥寨附近,陈子箫好几天都在部署黄桥寨到淮渎旧寨之间的防御,之前只是叫他们先收拢溃逃旧部,却不想陈子箫在淮渎旧寨召集诸头领过来商议要如何对付东进过来的官兵主力之时,竟然要先追究他们的兵败之责。
要是刚开始逃回来,陈柏还有些心虚,会出声服软求饶,这时候却怎肯甘心再任陈子箫敲打?
“这么说,我这个大将军就是摆饰喽?”陈子箫阴恻恻的盯住陈柏,冷声问道。
“陈柏,快向大将军认个错!”高祥忠喝斥道,使眼色叫陈柏向陈子箫赔罪。
“我……”陈柏犹是不服气,想要为自己争辩。
“郭君判,潘成虎、周添,你们将这狂贼给我拿下,我今日要亲自对狂贼施刑,以整军纪!”陈子箫冷喝下令道。
郭君判、潘成虎、周添都一怔,他们没想到陈子箫今日议事之初,就要先拿陈柏祭旗以立军威。
他们有些担心高祥忠、仲长卿等头领会出声拦阻,但这三个多月来,他们与陈子箫守黄桥寨,相处也可以说是推心置腹,当下也是稍稍犹豫,便站起来按住腰间挎刀,朝陈柏走过来。
郑恢与董其锋作为陈子箫的幕宾,当然也有资格列席头领会议,但坐得稍后一些,这时候也暗暗心惊:陈子箫要拿陈柏立威,可事前没有跟他们商议过啊。
这样的形势,他们当然不会阻拦陈子箫杀鸡骇猴,进一步建立更强的威势,却是没有想过陈子箫会擅自行事,更没有想到郭君判、潘成虎、周添三人似乎对陈子箫也颇为言听计从。
这些天郑恢主要留在淮渎旧寨,以陈子箫的名义协调诸寨的关系、调拨粮秣,对黄桥寨那边关心不够。
“陈子箫,你想干什么?大家联手打杀官兵,我心情好,奉你为大将军,但乌石寨可没说过一定要听命于你——你要是看我不顺眼,老子带人回乌石岭便是!”陈柏也是混帐脾气,见陈子箫竟然对自己耍起大将军的脾气来,厉声喝骂道。
“好胆!”陈子箫走下披虎皮大椅,示意郭君判、潘成虎、周添稍缓,他的眼睛像毒蛇一般阴戾的盯住陈柏,手按住腰间的挎刀一步步往陈柏逼近,冷声说道:“你有胆将这话再说一遍!”
“……”陈柏按住腰间挎刀,寸步不让,却也不敢再拿言语激怒陈子箫。
“大将军,何止于此……”高祥忠、仲长卿同时出声劝道。
然而高祥忠、仲长卿话音未落,陈子箫却猛然矮蹲下脊背,人像猛虎一般窜出,靴底与砖地摩擦出一声闷响,在陈柏拨刀相抗之前,陈子箫已经抵近他胸腹前,手中长刀在这一刻勃然拨出,随着他蹲身拨起,以凌然无沛之势从下往上斜劈而出。
炮步披挂刀!
陈子箫刀弓骑箭皆擅,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要不然他一个外来户也不会跑来桐柏山投靠夺魂刀唐彪,很快就能坐稳二当家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