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越说越气,除了韩复榘当年投阎锡山那一段没提之外,把韩复榘这些年的在军中骄横跋扈、生活腐化的种种劣迹一一列举,最后说:“
你看看你现在,那还有一点**军人的样子,当个省主席就敢娶小老婆,在西北军里丢人还嫌不够,竟然还带着小老婆招摇过市,去汉口给我
们西北军丢人,我冯焕章的这张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韩复榘脸涨得通红,气的一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虽然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夺回二十师,叛离冯玉祥,可他内心里多少还觉得有些对不起冯玉祥
对他的栽培,毕竟没有冯玉祥的提拔,他韩复榘也就不可能成为二十师师长,也不可能做这个河南省主席。但是冯玉祥这一番话,可是让韩复
榘彻底把那内心里的惭愧、不忍抛出脑外。
别人的战功他冯玉祥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对他韩复榘的功劳视而不见,说到底,不就是因为当年投阎锡山那一段事吗!没有你冯玉祥就没有
我韩复榘的今天,这是不假;可没有我韩复榘的尽心拥戴,也未必有你今天坐拥五十万大军的冯玉祥。找个小老婆又怎么了,我韩复榘拼死拼
活的给你冯玉祥打拼了半生,享受一下就不应该吗?难道都要像你那样过一辈子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吗?
宋哲元眼见韩复榘气得不轻,作为韩复榘的老上级,别人可以不管,他宋哲元却是不能不管的,他知道自己这个老长官记恨韩复榘当年投阎锡
山那件事,可是宋哲元觉得韩复榘毕竟是回来了,而且还带回兵强马壮的几万人马,这件事宋哲元倒是认为韩复榘功大于过。他素知韩复榘心
气高,这样的委屈别人能忍受得了,韩复榘一定忍受不了,再这样下去,万一韩复榘那个犟眼子驴脾气一上来,非跟冯玉祥吵翻天不可。
宋哲元给闻承烈使了个眼色说:“老总息怒,向方近些年是做了些错事,可是这些年他为了我们西北军东挡西杀,立的功劳也是不小的,他那
个驴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嘴上没个把门的,说话向来就没有深浅,一时说了错话,您勿怪。向方刚回来,我看先让他休息一下,让他好好想
一想,想通了就好了,然后再给您陪个不是。”
转头对闻承烈说:“朴庭,你先送向方去他的住处。”
宋哲元是冯玉祥的老部下,号称西北军的五虎上将之一,这几年更是和鹿鈡麟两人被称为冯玉祥的左右手,宋哲元可以不看冯玉祥的脸色,他
闻承烈可不敢。闻承烈看了冯玉祥一眼,见冯玉祥虽然还是铁青着脸瞪着韩复榘,可并没有再说话,知道宋哲元说话,冯玉祥是给了面子,急
忙过去拉还更着脖子站在那得韩复榘,韩复榘一甩胳膊抖开闻承烈的手,站着没动,那样子就是说,“我韩复榘还有什么过错,你就都说出来
吧。”
韩复榘的举动,把坐在椅子上的冯玉祥,气的一下子蹦了起来,冯玉祥性格暴躁,那容得了部下如此,伸手一划拉,在桌子上抄起一方端砚就
要砸韩复榘。
冯玉祥这一举动可吓坏了除石敬亭和韩复榘两人外的众人。石敬亭是幸灾乐祸,恨不得冯玉祥这一下子砸死韩复榘才好。韩复榘则是心想,你
砸吧,只要你下得了这个手,那可就是你冯玉祥负我韩复榘,我就是离开你,也不会再有人说我韩复榘是小人了。
众人见冯玉祥抓起了砚台要砸韩复榘,哪能眼看着韩复榘被砸,都急忙上前拦阻。
冯玉祥这方天青色端砚,,其上有凤眼花纹,凤眼中色呈翠绿,是端砚中难得的极品,冯玉祥十分喜爱,平日里只怕别人不小心把它砸了,哪
里舍得用它来砸人,今天也是实在气急了。可是这么重的一方砚台要是砸到韩复榘的脑袋上,那还了得,头破血流恐怕是最轻的。
见韩复榘还是倔强地挺着脖子,不躲不闪等着挨砸,宋哲元一步跨到韩复榘身前,把韩复榘挡在身后,邓长耀、黄少谷、鹿鈡麟三人离冯玉祥
最近都急忙去抢 冯玉祥手中的端砚。砚台里已经磨好了墨,众人这一抢,墨汁甩了包括冯玉祥在内的几人一脸。鹿鈡麟借机一把抢过端砚,藏
在身后,冯玉祥举着满是墨汁的黑手,指着韩复榘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宋哲元急忙转身和闻承烈一起把韩复榘推出门,见韩复榘还是拧着脖子一声不吭,气的宋哲元骂道:“你个犟驴,这个臭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
啊!”
见韩复榘还是不吭声,宋哲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闻承烈说:“朴庭,你送他去安排给他的住处,好好劝劝他,我也在劝劝冯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