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鹃咬了一口专门为她和张小宝特制的小盒子,再喝过一口汤,眯着那长长睫毛的眼睛,高兴地说道。
“恩,我小时候总吃,孤儿院后面有河有山,爷爷就带我去那边挖猫耳朵,采小根菜,还能遇到山上的山里红呢,回来就做吃的,通常都做成了盒子,白面的少一些,苞米面的多一些,再喝猫耳朵汤,每次吃都觉得是最幸福的时候。
那个时候穷啊,给钱的人少,来了都是给点水果,我和弟弟妹妹哥哥姐姐还要穿衣服,以为穷人才吃那东西,后来长大了,发现那东西竟然比正常的菜还贵,你说可笑不可笑?
到我最后去的时候,听说一斤嫩的小根菜竟然要十四元,肉才九元钱,那时如果有人愿意换的话,我们一斤小根菜换一斤肉都愿意,你看到过我小时候的照片吧?瘦的猴看到了都会咧嘴。
吃吧,你吃的可不是那一种,里面还有虾呢,都吃掉,别浪费,我后来有钱了,吃饭贵一点无所谓,可从来不会扔到东西。”
张小宝咬了一嘴的盒子,在那里呜呜地说着,满连都是怀念的神色。
王鹃听了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该难过,喝了一口汤“那你们为什么不到河中抓鱼抓虾,这边的小娃子都会呢。”
“谁说没抓够,抓了也都拿去卖钱了,河里的东西不值钱,虾才一寸长,鱼也都是两三寸的,院长爷爷卖不上多少钱,后来被淀粉厂给污染了,连那点东西都弄不到了,大家就到山上去挖婆婆丁的根,也就是蒲公英,那算是一种药材,可以卖钱。
还有各种蒿子,能吃的都采,还有一种俗名叫防风的植物,那个卖的比较好,治疗过敏特别有用,比任何药剂来的都快,只要熬出了水,身上过敏起的疙瘩,用那水一擦,用不上一分钟就能消下去。
当时是大孩子多干活,我还小,就跟在后面,帮着寻找东西,我五岁那年,有一个九岁的哥哥就因为到山上挖东西被蛇咬了,我们都叫那蛇为草皮子,毒不是那么大,绝对不会在几分钟甚至是几秒钟之内血液分子被破坏掉的。
院长爷爷就背着他出去打血清,当时的血清不贵,医院发展的不错了,别说让咬一口,咬上十口八口,只要送过去打上针也就好了,何况孤儿院的孩子治疗,不会收那么多钱,甚至可以免费治疗。
可那时正好赶上省里下来一个医疗部门的官员,爷爷就被拦在外面了,说什么都不让进,那官员准备在那医院视察三天,爷爷没有办法,想要去别的城市,人家又不会管你这边的孤儿。
最后弄了点黑火药糊在了那个哥哥的腿上,两天以后,那腿已经肿的和腰一样粗,官员走了,再去医院,已经来不及了,拖了一周,死了。”
张小宝似乎在说一件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脸上还是带着吃饭时幸福的表情,边说边把一些虾肉挑出来放到王鹃面前的碟子里面。
王鹃却是一点吃的动作都没有,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看看张小宝“那你就没有报复?我觉得你这人对这方面最为看重。”
“王鹃同志,这话你就说错了,为什么要报复呢?人家有了错误,自然有法律来解决,可不能知法犯法啊,这是要不得的,我这人没那么强的报复心,好人一个,是老天爷做了事情,那个官员,还有相关的二十六个人,都不小心被蛇咬了。
是被一种叫太攀蛇的蛇咬的,你说怎么就那么不可思议呢,那蛇在亚洲没有啊,生活在沙漠地区,通常还不会主动攻击人,你说是不是旅游过来了?要不就是哪一个人走私的。
实在是太可能了,难道那人就不知道,被这种蛇咬到,只有几分钟的反应时间?那些人死的那叫一个惨啊,血液都凝固了,这真是老天开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啊,多做点好事儿吧。”
张小宝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又在王鹃的汤碗当中夹出一片稍微老了一些的猫耳朵。
“七一二惨案,一个医院的院长、副院长加上一个省部级的高官都被太攀蛇咬死了,死前因其知道此蛇毒性,还打过求救电话,死时面孔俱露无望神色,一直无法找到线索,原来都是你做的?就因为孤儿院死了一个孩子。”王鹃望着张小宝觉得有点恐惧。
“不是我,你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们点子不好,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