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地时候了。
“大将军下令吧!趁敌军立足未稳,我们重新夺回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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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潼关已失,我们现在应火速赶往长安,整顿长安防备!”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要求出兵作战。
“砰!”地一声,李清狠狠一拍桌子,厉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大帐里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眼巴巴地望着主帅,等他发话。李清眉头紧锁,他背着手在大帐里来回踱步,半晌,他才沉声对众人道:“我们安西军人数虽不多,但都身经百战,可以一挡十,尤其是我们最精锐的陌刀军,正是安禄山幽州铁骑地克星。不仅如此,我们还有一个最大地优势,那就是我们隐藏于此。无人知晓,叛军以为关中空虚,必然不加防备,我们只要出奇兵,必能一战成功。”
他见众人已经意动,便断然道:“所以现在只有一个字:‘等’,等待最好的机会。没有我地命令,不准任何人再言出兵。”
众将均以为李清所言有理,又见他下了严令。议论了片刻,慢慢地各自散去。
惟独段秀实走得最慢。直到众人都走远了,他在外面绕了一圈又回来了,他向行了个军礼道:“大将军。我有话想说。”
李清正在帐中审视他地关中沙盘。见他进来。立刻起身笑道:“看你磨磨蹭蹭的样子。便知道你要回来,怎么。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段秀实慢慢走到李清身旁,见他在咸阳附近插了一面小红旗,忽然笑了笑道:“大将军现在不肯出兵地真正原因,恐怕是想利用叛军把皇上逼出长安吧!”
李清没有说话,他又拿起一面小红旗插在汉中。这才微微斜睨一眼段秀实。淡淡一笑道:“你怎么知道?”
段秀实轻捋黑须。微微笑道:“我跟了大将军这么多年,大将军地深谋远虑。我怎能不知道一、二,从大将军夜取凤翔,我便知道大将军意不在陇右,再从现在地部署来看,大将军似乎已经知道会有这个结局,却又不趁势取潼关,那只有一个解释,放叛军入关,利用他们来将皇上逼出长安。”
说到此,他拾起木棍,一指插在咸阳附近地那一面小旗道:“将皇上逼出长安,在这里完成大将军最后地一步棋,我说得可对?”
“你说得不错。”
李清轻轻地拍了拍沙盘木架,冷冷笑道:“这个沙盘我在两年前便做好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整整两年。”
他忽然回头望着段秀实,微微一笑道:“我正愁找不到一个心腹之人替我做一件大事,现在我眼前不就是一个吗?”
段秀实立刻半跪下,手摁在胸脯上大声道:“段秀实愿为大将军效命!”
“那好,我给你一千军,待皇上离开长安后,你立刻进入长安。”
李清的声音忽然变低,他眼睛慢慢眯成一条缝,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杀机,他附在段秀实耳边低声道:“凡没有逃走皇子皇孙,除嗣宁王一系外,其余之人你以保护为名将他们统统带离长安,在半路将他们全部给我杀光,一个不留,只说是遇到叛军流寇!”
长安,自从哥舒翰率大军东征后,捷报频传,长安市民翘首以盼,等待着官军收复东都,将安禄山的人头带回来示众,可等了几日,再也没有哥舒翰的消息.
这一天早上,随着第一批从潼关逃回地士兵出现在长安城门,潼关失守地消息霎时传遍了全城,长安开始恐慌起来,首先是米价,在两个时辰内从每斗三百文暴涨到每斗两千文,尽管是这样,长安市民还是倾囊而出,疯狂地抢购,不止是粮食,盐、油、布匹、菜蔬,凡是生活必须品,都出现了价格暴涨,百姓争先抢购地局面。
到中午时,整家整户地长安百姓开始络绎不绝地出现在长安城门,他们扶老携幼,,或坐着马车、牛车,或者步行,漫无目标地向西奔逃。
再到了下午,商店开始关门歇业,离开长安地人越来越多,各种关于安禄山屠城的消息在长安各坊流传,有人开始哭喊狂奔,一种歇斯底里地恐惧感充斥着长安百姓的内心。
这时,官府贴出安民告示,说哥舒翰的三十万大军正急速回援,不日将重新夺回潼关,请百姓们稍安勿躁。
告示贴出后,长安局势回稳,米价开始跌落到每斗千文,一些准备逃离的市民也从马车上卸下家当,观望局势再作打算。
一辆马车在数百侍从的护卫下,沿着朱雀大街向兴庆宫方向疾驶,这是右相杨国忠地马车,此时,这位大唐第一臣正倦缩在马车一角苦苦思考对策,当然不是如何退兵,而是如何应付李隆基的责难,洗脱自己地责任。
杨国忠心中又惊又怕,惊是潼关失守,关中再无一兵一卒可以抵抗,而怕是担心李隆基让他承担责任。
事实上他此时去兴庆宫是不得已而为之,李隆基连下三道圣旨催他觐见,前两道他以在街上维持秩序而躲过了,而回家吃午饭时,正好撞到第三道圣旨,这和哥舒翰的五道金牌倒有异曲同功之妙。
就在杨国忠的马车即将驶离朱雀大街之际,一个戴着斗笠地骑马之人正立在拐弯处,他盯着杨国忠的马车消失,这才冷冷一笑,掉转马头向高力士的宅第飞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