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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您怎么就这么去了......”乔氏一进门便哭倒在秦氏棺木前。

她独自哭了许久，只徐妈妈上前略略搀扶劝其节哀，这才发现侄儿侄女还在一旁，只慧姐儿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轩哥儿倒像是在慧姐儿怀里睡着了，瞧着睫毛湿湿的，想是哭累了。

“三姑娘，你节哀。”乔氏拾了手帕轻轻揩泪，一边温声安慰。

“姨姨，您是谁？徐妈妈，她怎么哭了？”慧姐儿睁着一双明澈杏眼望着身后的徐妈妈问

“这......？”乔氏见状也顾不得哭了，也同样睁大了双眼看着徐妈妈。

徐妈妈朝着乔氏福了个礼，一边抹泪一边回话：“天可怜见，那日赵妈妈来也不知跟小姐说了什么，外头守着的人只听闻小姐尖叫一声，晕倒过去，醒来便常常头痛，昨儿太太跳舞吐出一口鲜血去了，小姐又伤心过度再次晕倒，今早醒来便是这幅什么都不记得，谁也不认识的模样。”

“世间竟有这等奇事？”乔氏这才恍然，怪不得方才王妃欲言又止，只说府中大夫随时恭候，想是怕安宁候府不依呢。

“呜呜呜呜......太太.....太太....老奴对不起您....没有照顾好小姐.....老奴索性跟着您一道去了便了。”徐妈妈悲恸大哭，又见慧姐儿仍是一副什么都不知的模样似是更加愧疚自责，索性一头便往棺木上撞。

乔氏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得，等徐妈妈撞晕过去才反应过来，急忙让身边的翠香翠竹上前去搀扶。

“姑娘别怕，我是你三婶，是安宁候夫人，你是咱们府里的小姐，是大老爷的千金，府里行三，咱们这便接了你和轩哥儿回府去，咱们回去好好瞧大夫。”

慧姐儿顺势缩到乔氏怀里，点头答应。

“你说那孩子竟然失忆？可是真的？”寿康堂内，老太太也很惊讶地问

“儿媳在王府便多番打听了，确实那日赵妈妈去后醒来便是常常喊头疼，大嫂一死今早起来便什么也不记得，这事儿还惊动了王妃，儿媳见王妃那愧疚的神情似是不假，而且儿媳还听闻轩哥儿也不如在咱们府里的情形，说是去了王府便常常是一副呆呆的模样，也不说话。”

乔氏说完，细细瞧了一眼老太太，却见她闭着双眼，面上无甚表情，手里的楠珠转动却比往日快了几分。

她知道老太太一听闻恪亲王府来报信的人说秦氏病逝，便喜形于色，夜里硬是拉着赵妈妈开了一坛佳酿说了半宿的话。

第二日便叫了她到寿康堂吩咐接回那母子三人后都扔进灵堂便是，又让她把锦园重新拆了建成将来底下的哥儿们大了娶媳妇用的院子。她那时便知道慧姐儿姐弟活不长了，老太太这是等着秦氏头七一过便要让那姐弟两跟着一道思母太过跟着去，因为她绝不会留着两个心里有杀母之仇的孩子在身边长大，可这会儿她却不确定了。

“你让章哥儿拿了名帖去宫里请苗太医来给两个孩子瞧瞧。”许久，老太太才沉声吩咐。

“翠香，去跟管事说，锦园先不拆了。”一出了寿康堂乔氏便吩咐翠香道。

翠香也在寿康堂听闻老太太所言，她这会儿却想着她跟赵妈妈吓倒三小姐之事，之前瞧着大太太和三小姐都是要失宠的，这会儿却要去请御医来，怕是有变数，将来若是追究起来赵妈妈便罢了，她却是吃不了兜着走。

也不顾这会儿正走在路上，扑通一声便跪倒在鹅卵石上，膝盖一阵发麻，嘴里却道：“太太，奴婢有要事要禀，还望太太恕罪。”

“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是慧姐儿那事？”乔氏见身边一向极稳重的翠香这般不顾体面，略一回想便明白过来。

“起来，不成体统，跟我来。”乔氏轻声呵斥，一甩衣袖便走到另一边小路后的高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