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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泰兹,骑士团的封地,泥泞的道路遍布水滩,马腿每一脚踩下去,都会溅出许多水花,一条行军长龙由远而至,渐渐走入城市里面。
中午,阴霾的天空,奥尔泰兹的街巷边站满了人们,骑马骑兵们从他们身边走过,水花打湿了他们的裤腿,要在往时,他们少不得要叫骂一番,可这批行进而来的是整个奥尔泰兹,乃至贝阿恩的主人。
军队显得异常凝重,两眼好奇地打量着这片南方的法国领土。
年轻的骑者披着一件猩红的披风,虽然下摆已经污秽不成模样,但谁都知道那面在骑士团内维尔家旗帜之下的人是谁。
男人们摘下了头顶的帽子,女人们垂眸微微俯腰,小孩们含着肮脏的手指头好奇地注视着一张又一张的陌生面孔走过。
奥尔泰兹城堡,卫兵打开了城门。
加百列、纳威特、西蒙,整个奥尔泰兹附近的没出征的领主们都来了,封君的命令,除非意外,他们不能不来。
他们望着那个当头策马进来的骑者露出他的面容,纷纷弯腰。
科尔宾扶着剑柄走入城堡里面,一众贵族尾随其后,很快就取代他护卫们的位置。
“让厨师们准备好热水,大量的热水,顺便再找一些干燥的衣服来,我不希望外面的那些几千人在这紧要的关头生病。”
西蒙叫来一个人低语几句,那人立刻离开了。
“铸甲匠、打铁师,我要整个封地的铁匠都集中起来,我需要给那支军队修补防具。加百列,这事你来办。”
封地的最高事务官点头,他边跟着科尔宾边叫来一名贵族,双方低语几句,后者立刻退出队伍。
“骑士团的黑人奴役作战非常英勇,纳威特,他们的奴隶时间过去了,给他们解除奴隶身份,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想继续留在骑士团服役,我欢迎。对了,恩里克又送来了多少黑人奴役?”
纳威特快步走上几步:“恩里克阁下在期间返回过一次,有黑人九百个,不过现在被雇佣兵导师训练的黑人有七百人。”
“才九百人么?”
科尔宾离开大厅,进入前往二楼主厅的楼梯。
“第二次舰队的远航不理想吗?”
纳威特回答道:“是的。他们碰到了暗礁。”
“那恩里克呢?”
“恩里克阁下早在四个月前离开港口又带人发起了一次新的航行了。”
加百列拉了拉纳威特,后者给这位文职人员让出一个位置。
“大团长阁下,自您离开以后,骑士团维持封地设施消耗三百二十六法郎,修葺城防消耗两千三百六十五法郎,各城镇官员支出五百六十七法郎,维持军队、购买防具、马匹支出七千六百九十七法郎,从当地民众购买粮食一千九百…”
科尔宾挥挥手说道:“总共支出多少钱?”
“一万七千九百七十六法郎又一百九十七里弗尔….”
“骑士团总共收入是多少?”
加百列大声且自得地道:“五万七千六百八十九法郎,而且还是扣除了开支的收入。”
科尔宾脚步霎时间止住,他回头看向了加百列:“你们抽了重税?”
“没有,大团长,我们所抽取的税赋依然是您离开前制定对普通民众十取其二,贵族十取其一,再加上两成的粮食收入和封地什一税,对商人们只根据交易的物种制定了相应的交易税以及…”
加百列再次被打断。
“说说吧,你们怎么办到的?”
加百列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们跟异教徒做生意了。当然,您若是不允许,我们也是可以禁止的,只是这样会大大减少我们的收入。”
“异教徒?哪个异教徒?”
大厅前的持戟卫兵看到一陌生人迎头走来,在地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而他后面跟着一大群往常进入的贵族们,顿时神情一紧,替他们拉开了大厅前的大门。
淡淡的光辉随之倾斜在门前的红色羊毛地毯上,一副巨大的覆盖了法兰西、伊利比亚半岛的地图出现在科尔宾眼前。
“唔?”
科尔宾望着那幅地图愕然失笑。
“伊利比亚半岛的摩尔人。他们从我们这里进口了大量的葡萄酒,并购买了二十三套精工制作的女式护铠。”
“二十三套…他们那边穿的那么多吗?算了,做生意就做生意吧。”科尔宾望向了加百列在地图标划出摩尔人的势力范围,“多多跟他们接触一下,兴许我们能为恩里克在摩尔的领土获得补给权也说不定。家里的事也说完了,那么谁能告诉我们的邻居以及道芬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十个领主级别的贵族挤在宽敞的大厅里面面相觑。
“怎么都哑巴了吗?”
科尔宾看着滔滔不绝的手下在霎那间鸦雀无声,他的感觉很不好。
“伯爵大人。”这显然是一个不是骑士团成员的贵族,要不然他不会用伯爵这个爵位来称呼科尔宾,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听说国王陛下在道芬那边被安茹、波旁、奥弗涅、道芬几个地区的贵族给击败了…”
科尔宾笑了,神情很轻蔑,那帮脑残会击败萝莉,怎么可能。
“不是吧,我听说几乎整个南方的贵族都在聚集在罗纳河下游的平原决战,当时打得个那个天昏地暗,后来是贵族们被国国国王击败了。”
“我不需要听到谣言。说些有根据的东西。”
纳威特和加百列一同从贵族里走出来,科尔宾点了纳威特说道:“你先来。”
“一直向我们输出粮食的波旁公国、奥弗涅公国,这两个地方在秋收之后停止了向我们派出的粮队。听前往这两个公国试图收购粮食的商队们说,两个公国的贵族相互打了起来,争斗的焦点就是是否承认法兰西的救主贞德?达克为国王。”
加百列等纳威特说道:“纳瓦拉王国有反悔两年前签订盟约的想法,根据最近商队带来的消息,他们已经在准备起兵了。我们在昂代前的山谷里着手已经建筑防御对方进攻的城堡。”
科尔宾暗自咬牙。
怎么都快大半年过去了,难道南方的局势还没明朗起来吗!
“我父母他们在这里吗?”
西蒙说道:“两位大人都不在。很对不起,我们失去了他们的消息。”
阴霾的天穹忽然降下了大雨,雨点敲打在地面上,一次又一次地在击打着科尔宾的承受能力。
……………………
罗纳河下游,瓦朗斯城堡东北的伊泽尔镇附近的平原上,天穹在正午后忽地降下来倾盆的大雨。
对垒的两军一侧小坡上。
雨点击打在一名身影非常娇小的持剑者盔铠上发出脆耳的轻响。
她一手持着应狂风猎猎作响的旗帜,一手按住了一柄骑士剑。
额前的刘海挡住了精致的面容,更是挡住了那双眸子,两行湿痕从腮边划过,归入脚下铁靴的草地中积水中,水滩荡起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