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军事委员会。
“列辛斯卡娅上校,湛江电报。”负责情报联络的少校将电报交给了娜塔丽,后者看了两眼后秀眉一扬,立刻转身向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内,罗耀国拿着指挥棒,指着地图正在为国民政府〖主〗席和行政院长等人介绍着最新的战况。自从蒋介石去济南坐镇以后,胡汉民终于挡不住统率三军的诱惑,一有机会就跑到军事委员会来过把瘾。
由于最近中日两国的大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一切政策和对外交涉也都要看战场上的表现而定,所以罗翼群和汪精卫都出现在了会议室内,就连一向没什么干劲的许崇智也出现在了这里。
“介公接管了东北战区后,就发动了这次反攻,目标是夺取辽西重镇锦州,我军在坦克、飞机、重炮还有军舰的掩护下沿辽西走廊推进,战斗进行的比较顺利,日军节节败退,抵抗开始变弱,我们预计锦州将在三月底以前光复。”
罗耀国指着地图介绍目前的局势道:“最近比较紧张的是台海,十四号夜或是十五号凌晨,〖日〗本联合舰队主力已经离开了吴军港,有四艘战列舰,三艘航空母舰,四艘重巡洋舰的强大兵力,估计在二十日以后就将在南〖中〗国海爆发一场大规模的海空大战,中日两国的国运也就看这一战的结果了。”
“辅文,说说蒙古和北满的情况吧。”胡汉民摆摆手,他不太担心台海,海空两军在那里集中了七百多架作战飞机,〖日〗本舰队只能在岸基飞机的作战半径之外转悠,根本不可能靠近,要不然准会被炸成一堆废铁,正因为有这样的优势,国民党中常委和军委会联席会议才会批准台海作战计划。
同〖日〗本的作战,在大部分国民党高层眼中,差不多也已经是大局已定了,他们的眼光也就不免放到战后局势了,不管是国际还是国内,打完了战车总是要通过政治来分配战果的。
听到胡汉民这样说,罗耀国立刻转换话题:“目前托派军队(王仲义)正在收缩他们的防线,将主力集中在大兴安岭以西和东蒙古一带,开展整编和政治思想工作,避免同中G的红军进行决战。而红军则兵分两路,一路驱逐了热河东部的日寇,现在正在向吉林省挺进,沿途似乎没有遭到日军的阻击,如入无人之境:另一路则向蒙古高原挺进,不过这一路进展缓慢,一直在内外蒙交界处的沙漠地带绯徊。估计是佯攻牵王仲义的兵力,以免他们出动主力去抢黑龙江东部和吉林的地盘。
“……………,哈尔滨也在日前被抗联二军团收复,抗联二军团不愿意参与中G和托派的斗争,响应了张学良的宣言占据哈尔滨保持武装中立,他们眼下有七万到八万人,大部分都是东北的地头蛇,中G在打败托派之前不会对付他们,只会进行拉拢。”“…另外,中G已径准备向我们移交鲁北和直隶省东部的地盘,不过他们要求我们承认那里土地〖革〗命的成果,不能重新录夺土地〖革〗命中农民的所得到的土地。而且他们还要我们允许中G在那些地盘上的合法活动。”“这可是个不小的麻烦,他们的土地〖革〗命是违法的,那些土地的合法所有者有权要回土地。”罗翼群皱起了眉毛:“如果我们政府不干涉的话,法院肯定会依法将土地判给原来的主人,只要他们能够提供合法的土地持有证明,此外在中G的土地〖革〗命过程中还有大量的地主富农遭到处决,许多农民也参与其中,这也是个大麻烦……”罗翼群还没有说完,胡汉民就呵呵笑道:“逸尘老弟多虑了法律不追溯以往,在国民政府统辖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不受我们国民政府所颁布法律的约束。而且直隶省也不是中G从我们国民政府手中所夺取的,那里从来就不是我们的辖区,在直隶省移交给我们之前,他们是受北京政府所管辖,而直隶土改所发生的一系列暴力事件也是北京政府的政府行为,农民不过是根据政府的指示行事,所以也不应该负法律责任。”“展公,您的意思是直隶省的土地所有权要根据中G所颁发的土地所有权证明,而不是原有的地契吗?而且有许多地主富农家里面都死了人,如果咱们不设法安抚,只怕在咱们接管以后会发生大规模报复事件,此外当地的乡绅的权威已经完全崩溃,我们也没有办法依靠乡绅来建立地方政权,而当地原有的政权又被中G所掌握……我们又应该如何管理直隶省的地盘呢?”罗翼群摊开手无奈道。
“嗯,这倒是个大问题,是得好好想点办法。…,胡汉民点点头。
中G和其它军阀不同,他们的统治是深入到整个社会的各个角落,整个统治集团虽然眼下没有多少利益,可是却庞大无比!每一家工厂,每一间商店,每一所学校,甚至是每一个偏远的山村都建立有政权和党支部(党委)。
而国民政府的政权在不过是建设到了县一级,县以下的政权眼下名义上是“地方选举”实际上是由乡绅在进行统治,因为那些选出来的镇长绝大部分都是当地的士绅名流,绝没有一个贫农,哪怕是中农都很少见。当然眼下的士绅是没有武装的,而且农民的子弟经过义务教育以后也掌握了知识懂得一些法律,所以并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此外决定士绅能否当选为镇长的那一张万恶的选票也是一人一票,每次选举还会在异地官员和法官的监督下开展,基本上太坏的人是选不上的……………,
可是这一套制度在直隶省却是完全无法实施,由于原有的乡绅要么被消灭,要么就是逃亡,这些逃亡的乡绅在返回以后也因为土地和家人被杀等原因和当地的贫下中农处于对立状态,自然不可能再成为国民政府乡村统治的基础。而中G任命的村官当然也不能使用,毕竟这些人和中G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肯定还都是农民〖运〗动的积极分子,如果用了他们,岂不是在鼓励南〖中〗国其它地区的农民“杀官造反”吗?而且国民党背后的地主资本家们肯定也不干啊!可如果不用他们,甚至迫害这些GCD的村官,只能让他们更加心向组织,坚决和国民党斗争到底!
此外还有一个大麻烦,就是在目前的国民政府所颁布的法律之中,参加GCD本身是不违法的,只是GCD在南方的公开活动被禁止而已,即使逮到进行“非法活动”的GcD员,如果没有其它犯罪行为的话,最重的处分也仅仅是一点点罚款而已!
这就是目前国民政府所面临的一个巨大难题,这是一个正在走向〖民〗主宪政的统治集团,而且它目前所获得的所有成就也都是在温和的对内政策的基础之上。现在的国民政府和国民党不是一个法西斯专制政权,而且五大佬并列的体制和早已经由孙中山确定下来的训政期限,也已经封杀了国民党走向独裁专制的道路,这个政权目前只能沿着宪政之路一步步走下去。虽然中G一直警惕着国民党即将举起的屠刀,可是这把屠刀在这个时空中根本就不存在!在一个法制和〖民〗主的国家里面,政府怎么可能因为某个公民是GCD员而将其逮捕并且杀害呢?更不用说什么“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极端政策了。
所以,这个时空的国民政府的确不害怕和中G打一场明刀明枪的战争,可是打完以后又该怎么办呢?面对坚持斗争的地下党和游击队,面对中G苏区里面分到土地而且参与了革地主阶级性命的几千万劳苦大众又该怎么应付呢?
就在会议室里面的众人将话题从眼下的战局转移到如何统治直隶省的问题上的时候,娜塔丽忽然敲门走了进来,将刚刚收到的电报交给了罗耀国。
罗耀国看了眼后,顿时脸色一喜,把电报纸递给了胡汉民,笑道:“海军陆战队攻占高雄了!我们已经踏上了台湾的土地。日军部署在那里的一大队在见识到我们的炮火之后就主动弃城而逃了,现在我们的军队正在台湾民众的夹道欢迎之下进入高雄城区。”“现在,只要再重创〖日〗本联合舰队主力,这场中日之战就算分出胜负了!”罗耀国说到这里,目光一寒:“甲午年和辛丑年的赔款咱们可得加倍讨要回来!还有这一次他们入侵东北给咱们造成的损失也要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