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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富家公子站在那颐指气使,指着倒地的书生,极尽嘲讽和怒骂:“我女人好好的孩子就这么被你弄死了!你还敢妄称什么神医圣手的弟子!我今日若是不给你个教训,你就不知道平城的天是什么颜色!”说着示意打手,“给我打!往死里打!”
那书生虽已遍体鳞伤,却仍不服软,他看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怒道:“这就是你们乌桓的京城吗?你们这还有王法吗?”
“王法?哈哈……”男子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看着手下的人说,“他坐下这等事,还敢在我面前提王法?”
舒默的眉头越来越紧,这人他有点印象,应该是土悉部落尊长的公子,仗着桑拉和阿尔朵,土悉部落的人作威作福已经成了习惯。舒默心中冷笑:大哥,你母家竟是这些废物,你拿什么和我争?
舞惜早已气极,她平生最恨这些纨绔子弟,挣脱开舒默的手,刚想要冲出去,便见阿尔萨已然走了过去。舞惜诧异地看一眼舒默,舒默只示意她安静看就是了!
阿尔萨大声喝住那些人,将书生从地上扶起来,护在身后。男子一愣,竟然有这等不知死活的,敢管他的事?
“哪儿来的人在老子这里装英雄?弟兄们,给我上!两个***!”
阿尔萨扬手,拿出一块牌子,递到男子眼前:“你看看,可认得这个?”
男子一看,瞬间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他连忙止住手下的人,上前笑道:“原来是二公子的人,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刚刚算我失礼了!”
“既如此,这人我便带走了!”阿尔萨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道。
男子脸色微变,继续堆满笑意:“这人将我的孩子弄死了,我必得好好教训他!还请二公子见谅!”
书生脸色一僵,对着阿尔萨说:“原来你们是旧相识,那就没有必要在这演戏了!”说罢,扬天长叹,“我刘子然一生悬壶济世,如今流落至此,我不怨天尤人,只是可惜满身医术没人继承了!”
“还敢在这满嘴胡诌!”男子气得又要上前教训他。
那书生竟也不躲闪,阿尔萨看一眼舒默,快速伸手隔开男子的拳头,冷声道:“二公子的吩咐没有用是吗?”
男子如今是左右为难,若是放过书生,于他脸面难看,若是不放,他又不敢和二公子的人对着干。他阿爸虽是土悉部落的尊长,但到底和二公子身份有别!
正在两人僵持间,一队头戴蓝色簪缨的将士赶来,迅速驱散了人群,舒默拉着舞惜退到一旁。为首的指挥众将士将阿尔萨、书生连带男子及其手下围了起来。阿尔萨上前,简单说明了情况。
男子惊讶之余,心底有些犯怵。围观的百姓也都议论纷纷。乌桓的人都知道蓝色簪缨是北衙禁军的标志。今日的事严格说起来并不严重,却能让北衙禁军出动,可见是男子的举动惹恼了二公子。
如此情形下,识时务者为俊杰,男子只得放手,狠狠地上前警告书生:“刘子然!下次再让我抓着你招摇撞骗,我废了你!”说罢,走到阿尔萨面前,陪着笑脸,“既是二公子开口,我只得遵命。刘子然就交给你了!恕我多嘴,这是个汉人,奸诈狡猾,二公子可要小心。”
北衙禁军为首的人叫丘林,是皇甫麟一手提拔上来的,自然认得舒默府上的总管。他带人赶来是接到了皇甫麟的命令,当然,他知道二公子从不是以权谋私的人。
男子口口声声说刘子然害死了他的孩子,刘子然矢口否认,丘林到底不是断案的,一时间也拿不准了。
舞惜看不下去了,她和舒默一起走过去,丘林看一眼他俩,连忙行礼:“二公子,夫人安。”
男子惶恐地行礼,那刘子然似乎是对乌桓权贵没有好感的,竟然表现漠然。舒默和舞惜也不计较。
简单了解了下,舞惜撇撇嘴,看来以讹传讹,有些时候人民群众的眼睛也并非雪亮:
男子叫是连,是土悉部落尊长如罗度的次子。数月前收留了汉人刘子然,刘子然自称是神医圣手的弟子,一直游走于各地,靠医术为生。他不开医馆,也不愿入宫,就愿意在民间游走,遍寻奇方奇药。
这次同是连的相交也是偶然,刘子然在研究一剂药方,就差最后一味药引,他遍寻古籍,发现在乌桓境内的一座山上有,便独自前往。偏生今冬北方天寒地冻,刘子然险些命丧山崖,恰巧遇到了外出归来的是连。
是连救了他,并将他带回府中,他自称是神医圣手的弟子,而就在此时是连的妾侍怀孕了。是连看重刘子然的医术,觉得他人品也不错,便提出留他在府中看顾妾侍。刘子然本意是不愿常在一个地方的,然而他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既然是连开口了,他也就应了下来。
然而一个月后,那名妾侍好好地却流产了,她哭闹着说是刘子然害她失子的。是连逼问,刘子然却矢口否认。
如此说来,是连似乎是没有过错的,而刘子然又矢口否认,这事有些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