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就是这么个人,不动则以,一旦决心打到了工部,就绝不会含糊,不和他们玩到底,就决不罢休。
柳乘风想了想,已经有了些头绪,这时候,牢门外传进一个声音,道:“侯爷……侯爷……”
柳乘风抬眸,正色道:“是谁在说话?”
这语气倒像他不是囚犯,而是这顺天府大牢里的牢头一样。
外头的人似乎并不觉得柳乘风的话有什么不对,反而笑嘻嘻地道:“侯爷,我是牢头,只是想问问侯爷有什么吩咐?若是有什么差遣,尽管使唤就是,对了,昨天小人为侯爷采买了些东西,还留了不少余钱,小人原本是要来奉还的,只是一时耽误了,要不小人这就进来,把这些余钱退还给侯爷?”
这牢头也是个聪明人,本来还想占柳乘风一点儿便宜,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嘛,可是方才太子殿下那阵仗,实在吓了他一跳,只见太子急匆匆地进了大牢,随即便钻入柳乘风的囚室,一说就是半个时辰,牢头一看,心里就琢磨了,瞧这架势,这个柳乘风和太子的交情还真是不小,这样的人,你敢占他的便宜?若是有一日,此人出了顺天府大狱,想起了自己贪渎他的银钱的事,自己有几颗脑袋也不够他砍的。
想来想去,牢头还是觉得乖乖地把银钱还回去妥当。
柳乘风在里头不禁莞尔一笑,道:“这是怎么说的,劳你跑了腿,这些钱就权当辛苦费吧,不必还的,对了,待会儿我开一张单子给你,你去替我再买些东西来。”
这牢头听说是赏给自己的,立即松了口气,又变得欢畅起来,偷偷克扣和打赏不一样,打赏又没什么后顾之忧的?于是立即笑嘻嘻地道:“有什么事,侯爷吩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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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出了牢房,心里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到了次日清早,便让人将粗制滥造的火铳送回了工部,工部这边此时最怕的就是有人纠缠这火铳的事牵扯到造作局,现在太子殿下亲自来,自然不能让他说出什么,乖乖地给他换了一批火铳,这一次是几个教头亲自检验,火铳的质量自是和前一批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比较。
朱厚照心满意足地带着人将火铳运走,又重新开始操练,那钱芳是待罪之身,只是暂时缺少人手,朱厚照便将他放出来,亲自督促,聚宝商行外头的校场上一下子又火热起来。
学生军们经历了工部的事,现在威武中郎将还关押在大牢里,因此操练起来也显得格外的用心,虽说现在操练的强度增加了不少,可是谁也没有怨言。
与此同时,在京师里头,不少商贾突然冒了出来,他们既不收丝绸,也不收购茶叶,而是收狗。
据说这狗是一个大商贾要大量采购,已经开出了两百文一只的价钱,有人开价,自然就有人心中活动起来,须知在这大明朝什么都缺,唯独这狗却是不缺,许多人家,谁不抱几只狗崽子来养?反正这狗也不糟蹋粮食,让他们随意觅食就是了,好养活,也不费心。现在既然有人收购,整个京师便掀起了一场卖狗热。
不过很快,所有人就发现,这收购狗的大商贾似乎永远填不满窟窿一样,有多少收多少,只要是活的,就掏出资金白银出来,这一下热闹了,不少货郎、摊贩在沿街叫卖之余,还同时做着另一个营生——收购各种狗。
京师里的狗价贵,便有人索性到附近的乡里去,反正寻常的乡下地方到处都是狗,乡人的要价也不会很高,这京畿附近一时之间居然冒出了不少靠这营生维持生计的人,一辆辆马车装载着活狗源源不断地往聚宝商行那边运,据说在聚宝商行,每日要用掉数百只狗,反正大家什么都不必管,寻了狗来,往聚宝商行送就是,聚宝商行是什么地方?这地方是最讲信用的,不怕他们拖欠银钱。
许多狗都被安排在临时搭建的一些狗舍里,聚宝商行里头,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传出剧烈的狗吠声。
与此同时,在聚宝商行外头,一队队军卒拿着锹铲,开始挖坑了,看上去,似乎有什么大动作一样。
聚宝商行的异常举动,自然引来了商界无数的目光,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又有什么用意?莫非聚宝商行是要囤积狗吗?将来的狗价会不会暴涨?不成,得琢磨琢磨,或许这就是一门发财的大买卖也是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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