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风继续道:“京师的禁卫或许可以调动,可是一则远水不救近火,二则京畿防卫不能松懈,需谨防有人浑水摸鱼。”
朱佑樘道:“那么边军如何?”
柳乘风苦笑道:“宁王若反,必定会倒行逆施、背祖逆宗。联络瓦刺、鞑靼人里应外合,到时外有瓦刺、鞑靼叩关而击,边军若动,则京畿不保,反倒得不偿失。”
朱佑樘深吸口气,道:“你说的不错,京师距离最近的关隘不过百里之遥,边军只怕也是不能调动了。联曾问过刘大夏,刘大夏和柳爱卿的意思也是相同,刘爱卿倒是有个提议……”
柳乘风道:“不知刘尚书的意思如何?”
朱佑樘微微笑道:“为防不测,需大规模操练新军了,刘大夏的意思是,就按着你那新军的路子练起来,练出一支百战精兵,可以随时有所动作。此外,九江府知府那边,重新修订了户籍,现在户籍已经超过了十万户,请求朝廷修筑道路,只要宁王一有动作,各路大军就可随时动作,对江西等地的叛贼形成合围之势,而新军,就成了骨干,到时,朕就看你了。”
柳乘风心里想,原来是想借助新军,难怪和我说这么多废话。不过新军一战成名,连那兵部尚书刘大夏也已经生出了认可之心,看来扩大规模确实已经迫在眉睫了。
柳乘风道:“那么陛下认为,新军该如何扩充?”
朱佑棺想了想,道:“兵部那边自会拿出章程,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年后再说。联今日寻你来的真正用意,却是因为江西那边传来了消息。”
柳乘风心里紧张起来,忍不住道:“那宁王真的要来京了吗?”
朱佑樘冷笑一声,道:“此时他做贼心虚,怎么敢来?来的是上高王,而且根据江西那边的密报,这一次,带来的不是德兴郡主,而是龙亭郡主。”
“龙亭郡主……”柳乘风一头雾水,这还真不怪他,这年头,朱家的子孙比狗多,藩王就有上百,至于郡主之类,只怕有上千之多了,柳乘风那里晓得是哪个。他道:“陛下,微臣似乎并没有听说过,宁王还有女儿。”
朱佑樘铁青着脸,道:“龙亭郡主的荆地是龙亭,龙亭乃开封辖下,怎么和宁王有关系?这龙亭郡主乃是周王之后,后来不知是什么缘故,周王上报宗令府,把这龙亭郡主过继给了宁王,现在宁王李代桃僵,将龙亭郡主取代德兴郡主出嫁,柳乘风,联和你都失算了。
柳乘风也不禁无语,原本是想借着这个由头,让那宁王栽个跟头,反正女儿是他的,他有这个胆嫁就走了。谁知道,这宁王居然玩了这么一出把戏,柳乘风连忙道:“陛下,宁王这般做,和欺君有什么区别,和不立即下诌斥责一番,让他退回龙亭郡主,将那德兴郡主带来?”
朱佑樘却是苦笑,不由道:“柳乘风啊柳乘风,你平时这般聪慧,怎么今日却没有拐过弯来。龙亭郡主也是宗室血脉,说起来和皇室更亲近一些,太祖时期,文皇帝和周王可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现在若是朝廷不认这个,帐,把龙亭郡主打发回去,龙亭郡主的脸面上过得去吗?这不是告诉天下人,龙亭郡主没有德兴郡主值钱,朝廷还就真认准了德兴郡主?如此,那周王的颜面要不要顾忌。
柳乘风听了,不由恍然大悟,这一下明白里头的关系了,这关系着面子的问题,人家郡主都已经来了,你现在拒绝,教人家女儿家的脸面往哪里搁,再者说了,龙亭郡主毕竟是周王的嫡亲女儿,且不论这周王是否对郡主疼爱,至少你把人家挡回去,周王的面子也没地儿搁,这不走向天下人说,周王之女龙亭郡主配不上一个柳乘风?
“这个老狐狸。”柳乘风心里暗骂了一句,他几次都想阴这宁王一把,谁知这宁王实在是属泥鳅的,每次都不上当,这一次又打发了个龙亭郡主了,现在又成了朝廷手里的烫手山芋了。
柳乘风脸上露出苦涩,原以为是宁王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了,那龙亭郡主和自己见都没有见过,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若是娶了她岂不是要了自己的命。
柳乘风小心翼翼的看了朱佑樘一眼,道:“陛下,微臣有些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朱佑樘道:“何必婆婆妈妈,有话但说无妨。”
柳乘风满是希翼的道:“这郡主能不能不娶了?要不,就说微臣有隐疾什么的,让这龙亭郡主打道回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