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去,坏消息却是接踵而来,先是陈让居然对自己抛去的橄榄枝置之不理,只是一句知道了,却是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刘明星心中暗恨,这个家伙胆小如鼠,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清早起来,刘明星便在值房里坐堂,他在等,等霍正和王司吏来,卯时的时候,不少在同知衙门里候命的校尉纷纷来点了卯,可是霍正和王司吏仍然不见踪影,刘明星的脸色顿时布满了寒霜,偏偏又发作不得,一直等到了巳时,足足两个时辰,刘明星终于坐不住了。
欺人太甚!
先是那柳乘风插手内城的事务,而现在,一个小小的百户,一个小小的司吏,居然敢不听从同知的命令,这简直是对刘明星赤裸裸的挑衅,这事儿传出去,他刘明星还有什么脸面在锦衣卫里混下去?
“来人,拿本安的令牌,去烟huā胡同百户所衙门,告诉霍正,本官久候多井,再敢不到,家法处置!”
家法二字绝不是好玩的,这是锦衣卫里一种独特的刑法,一般情况之下,锦衣卫的约束力有三种,一种既是国法,若是按国法来说,其实算是轻的。其次就是南镇抚司的家法,南镇抚司出了面,肯定能令你****。不过还有一种家法,说穿了就是私刑,这种私刑是武官处置自己部属,往往来说,私刑才是最可怕的存在,因为一旦动了私刑,就非死不可。
下头的佐官开了,不禁打了个冷战,其实一般的武官是不会轻易动用家法的,毕竟都是锦衣卫,不到迫不得已绝不会轻易使用。
传令的人飞快地去了,小半时辰之后便折了回来,禀告道:“大人……那……”
“怎么说?”刘明星的耐心已经消磨得干干净净。
“那个百户霍正说,百户所里事务繁忙,只怕不能到大人这儿来伺候……”
“砰……”话没说完,刘明星已经拍案而起。
且不说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事,便是有天大的事,自己这上官传唤,他居然还敢推诿?这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藐视他的权威吗?
刘明星冷笑道:“你没有告诉他,本官对他另有任用吗?他又是怎么说的?”
“回大人的话,那个霍正说,若是卫所对他另有任用,那就拿经历司和北镇抚司的委任状纸来。”
委任状纸……
刘明星吸着冷气。
按规矩,锦衣卫的升迁调动确实需要经历司和北镇抚司的委任,不过规矩是规矩,这一道规矩是任用百户以上官员的,而霍正这样的百户官员只需刘明星一个命令就走了,同知衙门就可以直接开具委任,可是这个霍正好大的口气,居然要经历司和北镇抚司的委任,这是什么意思?这难道是说,他这个同知根本就无权去管他一个小小百户?是谁借他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和同知顶牛?
更重要的是,霍正索要的委任状,刘明星根本就弄不到手,毕竟这需加盖指挥使大人的大印,而指挥使和他本就不对付。
刘明星此时已经气疯了,好啊,这些人上下串通起来,是要把我这同知供起来做泥菩萨,一个金事插手内城的事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个百户又压根对他置之不理,今日若是再不闹出点事儿来,我这个同知明日就会是整个京师的笑柄。
刘明星的脸色乌云密布,良久,才怒气冲冲地道:“来人,点齐衙门里当值的校尉随本官去烟huā胡同,本官要看看,是谁借他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本官面前撒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