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路立即答道:“小的遵命!”
曹彰接着对身后的陈到和袁大路两人说道:“叔至,大路,都般令一职我已经给了我兄长举荐的王凌,但对此人我不太熟悉,你们要给我盯紧点,看看他是不是本分人,如果他在寺中笼络人心或者有什么异动,看在眼里后来告诉我便是。”
陈到和袁大路两人同声答应,曹彰见没什么事了便让两人下去休息,自己则去房间就寝去了,昨夜庆功到很晚,今天一大早又去早朝,真让他有点疲惫。
这一觉一直睡到黄昏时分,出了房间就听侍女告之,那王凌专程上门拜访,说是来向自己道谢,因为自己给他一个士官的机会,如今已经在正厅等了一个时辰,因为知道自己在睡觉,不敢搅扰。
曹彰心道这么快就来了?是表明心迹还是欲盖弥彰?不错,此人很有分寸,自己睡觉就老老实实地等着,倒是个人精,对于一个叔叔是司徒的人来说,能做到这点算是很不容易。
想到这里曹彰对侍女道:“把他请到我书房来吧!”
曹彰的书房是一幢三层阁楼,四方形,瓦片井然,颇有古风,里面藏书颇多,不过内容却很少,因为多为竹简,容量有限。
曹彰此时正在书房的一层一张矮榻上打量着25岁的王凌,此人颇有书生气,相貌斯文,眼睛细长,一脸精明样子,手指关节粗大,看来习过武艺,不是个文弱书生,此时他正恭敬地低着头,保持的立容,自他行礼以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曹彰开口道:“彦云何需亲自登门道谢,此事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王凌说道:“凌曾听过三公子的三族论,对于豪族无甚好感,然形成当今这等局面的本因就是因为察举制,征辟制和任子制被豪族把持,是以想见三公子对于当朝士官之法不甚信任,而凌也是从察举制士官的,所以怕三公子是碍于二公子情面而任用凌,是以斗胆造访,恭领三公子考教。”
曹彰也知道自己的三族论已经传遍大江南北,只怕士子都把自己分门别类了,不过想来他们不会把自己分到窃国和掠国那一类,就算是他们也不会承认,想到这里便笑道:“那么彦云自觉你所在的王家是三族中的哪一族呢?”
王凌坦然答道:“王家乃是窃国之族,我家乡并州族人都支持袁绍,而且一样暗中支持盗匪下鱼肉乡里上威胁官吏,不过我叔王允却想做定国安邦之人。”
曹彰点头道:“恩,坦然承认其短,倒是很有见地,不过王司空如果想做定国安邦之人,当年李傕郭汜要降,他为何拒而不纳?反而要扬言杀之?另外昆阳侯为其除去董卓,他却不让其参与朝政,以至于两人配合不利,内生反叛,导致长安被破,落个身死兵败之局呢?说白了,王司徒之死就是因为看不上董卓的走狗李傕和郭汜,所以不纳降,也看不起出生不好的昆阳侯,所以利用完了就不再倚重,可说是自食其果。”
王凌闻言脸色尴尬,默然不语,显然曹彰说的是事实他无从辩驳,但是曹彰心中高兴的倒不是驳倒了王凌,而是确定他不是曹丕安排来的卧底,因为如果是卧底,他就不应该自己来拜见自己,还说什么恭领考教,摆明了这是恃才傲物的一种表现,年少气盛,就是说这类人,他根本不适合做卧底。
而且曹彰也知道曹丕是真没这个心思,倒是他自己多疑了,想通这一点曹彰心情大好。
于是站起身来拍拍王凌的肩膀笑道:“王司徒也是官宦之家了,算是个大族,在地方是很嚣张了,可碰上董卓,李傕,郭汜之流,他能怎么样呢?算计了董卓却被其故旧所杀,我看彦云你还是有世家子的习气,不过不算太重,还很有见地,好好磨砺的话必然能成吾一大臂助,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什么族都是虚的,要定国安邦也不是只靠阴谋诡计和当今之时那小成气候的世族就可以的,汝当好好反思一番。”
说完曹彰便自行离去,他用言语震慑王凌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要这个没落过时的世家子为己所用,因为他生于世族,自然对其了解颇深,根除世族左右天下大势的能力少不了要用这样的人。
“用世族,却不为世族所用。”曹彰正开始用自己的行动来实践郭嘉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