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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如龙听了王朴的话后叹道:“好了,这也不能怪皇上,实在是庞刚之所作所为太过犯忌了,皇上之所以能容他还不是因为他大军在手,若是有朝一日他兵权进去,只怕.......”
说到这里,马如龙停了下来,但话中之意谁都能听明白。
卢象升脸色一片肃然,回头望了马如龙和王朴一眼才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庞刚虽然桀骜不驯,但其麾下人马确实是兵强马壮,若有其相助,咱们打败鞑子的把握至少多了两分,为此本督才请旨调其入京的,皇上为此不肯答应也确实有他的道理。”
卢象升确实对崇祯是忠心耿耿,到现在还在为崇祯开脱。
说话间众人已到了内城,到了内城门口,大街两旁的乞丐流民徒然增多。这些天有雨战乱,从通州和东郊逃进京城十几万人,而京城却没处收容,很多人就只能睡在街两旁的屋檐底下,由于害怕冻死,人们挤做一堆。他们在刺骨的寒风中颤抖着,呻吟着,抱怨着,叹息着。女人们小声地呼着老大爷,哀哀哭泣。孩子们在母亲的怀抱里缩做一团,哭着喊冷叫饿,一声声撕裂着大人的心。但当五城兵马司派出的巡逻兵丁走近时,他们就暂时忍耐着不敢吭声。从十五日开始戒严以来,每天都有上百的难民死亡,多的竟达到二三百人。虽然五城都设有粥厂放赈,但死亡率愈来愈高,特别是老年人和儿童死得最多。今夜刮东北风,冷得特别可怕,不知道明天早晨又会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尸体被抬送到乱葬场中?
看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流民,卢象升等人脸上均呈现不忍之色,但此时的他们也是爱莫能助,只好强行转过头去不再观看。
此时的紫禁城暖香阁内,崇祯正低头埋头批阅奏章,今年来大明局势愈发艰难,一天乱似一天,每天送进宫来的各样文书如同雪片一般,为着文书太多,怕的省览不及,漏掉了重要的,他采取了宋朝用过的办法,叫通政司收到文书时用黄纸把事由写出,贴在前边,叫做引黄,再用黄纸把内容摘要写出,贴在后边,叫做贴黄。这样,他可以先看看引黄和贴黄,不太重要的就不必详阅全文,可是紧急军情密奏和塘报,依然随到随送进宫来,照例没有引黄,更没有贴黄。所以尽管采用了这个办法,他仍然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文书,睡觉经常在三更以后,也有时通宵不眠。今天,崇祯从下午开始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龙案一步崇祯放下了御笔,伸了个懒腰,从身边的紫檀木茶几上端起一只碧玉杯,喝了一口热茶,轻轻地嘘口闷气。这才问道:“高起潜和卢象升来了没有?”
这时,一直伺候在身边的曹化淳才低声道:“启禀万岁爷,高起潜早到了,卢象升却是刚到,现都在文华殿外候驾呢。”
崇祯愁眉不展地又喝了几口茶,把杯子放回茶几上,烦躁而又威严地低声说:“起驾!”
当崇祯乘坐龙辇来到了文华殿,高起潜和卢象升两人就在殿前跪着等候。崇祯并没有理他们,下了辇,穿过前殿,一直走迸文华后殿,在东头一间里的一只铺着黄垫子的雕龙靠椅上坐下。
这时,高起潜和卢象升俩人也跟着进来,重新跪了下去向崇祯行了一拜三叩头的常朝礼。
崇祯沉默了半晌才问道:“你们平身吧,卢爱卿,你深夜进宫有何要事?”
卢象升站了起来恭敬的回答道:“启禀皇上,微臣深夜进宫惊扰皇上实属不得已,此刻微臣大营中粮草匮乏不说,所调集之人马尚有小半还未抵达,这样之兵马如何可以驱逐鞑子。况且,鞑子势大,微臣也恳请皇上准许调集山东镇总兵庞刚率领所部人马进京勤王,庞刚所部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有他在微臣驱除鞑子的把握就会多一些。”
崇祯听了脸色有些难看,一旁的高起潜看到崇祯不太高兴,急忙出来喝道:“卢督师,难道我大明离开庞刚就不能打鞑子了吗?还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呐?”
卢象升犀利的眼神扫在高起潜身上,吓得高起潜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待到高起潜察觉,心中不禁又怒又气,扯起尖锐的嗓子喝道:“卢象升,你若是觉得自己不能胜任皇上的重托,你大可明言,不用摆出这般架势吓唬人。”
卢象升冷哼一声:“高公公,陆某人能否胜任督师一职只有皇上才能定夺,就不劳公公操心了,而且陆某还请高公公莫有忘了,鞑子现在正在祸害我大明百姓,抢掠我大明钱财,况且打仗向来是武将之事,公公还是不要管了。”
“你........”
高起潜在内廷中向来以知兵而著称,此刻被卢象升这么一说,顿时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卢象升,咱家日后一定要你好看!”满脸通红的高起潜此刻感觉到自己的面子被卢象升一扫而光,一股无名之火顿时从心中涌起。
“够了,朕今天来见你们不是来看你们吵架的。”崇祯一摆手,神情严肃的说道:“卢象升,朕来问你,若是朕同意你调集庞刚所部人马来援,你可有把握击退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