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裂虎跟在罗烈身后走出门,一边说:“我将备军营大小将佐从上到下打了一遍,赵足那小子来了那里有不打的,在刚来的那天就和荆正他们交过手了。”
罗烈来了兴趣:“结果如何?”
江裂虎一撇嘴:“赵足那小子功夫不到家,收拾不下荆正荆越两兄弟,算是平手,不过其余的却是全胜。”说完有点得意洋洋,想到自己可以击败荆正兄弟,证明自己是要强过赵足,心里高兴。
罗烈笑着摇摇头,自古手中有权身上有钱拳头比别人大都喜欢拿出来显摆,这是人之常情,圣人难免,江裂虎年纪小,正是觉得罗烈所授武功高强无比的时候,难免得意,何况他打败的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天聋地哑武士可是冉魏最强的精兵,江裂虎在军中早就听过,现在能够将其最优秀的年轻一辈击败,江裂虎已经将罗烈看作天神一般,他这身功夫还不是罗烈所授。
现在江裂虎还是称呼罗烈“小七哥”,但心中却是将罗烈看作了师傅,几人出门随着路一路行来,滨海镇名称虽是镇,但其中住了天聋地哑武士的家眷不下两万人,加上一些其余辅兵家眷,还有一些当地农家,人口达到三万,已经不下于一些小县的规模。
本身防御强大,武器制作的将作营,管牲口的饲营,军中文官系统,皇甫家掌管的医舍,完全是自成体系的军镇格局。
罗烈小院隔壁也是一个院子,里面住了三家人,门口木门大开,两个小男孩在门口玩耍,看到罗烈几人出门,全都睁圆了眼睛看着罗烈几人,两个男孩一大一小,小的那个不过三四岁,只穿了一个沾满泥的肚兜儿,光着屁股咬着手指好奇的看着罗烈几人,大的那个也不过六七岁,一手牵了弟弟,同样好奇的目光。
看着天真的两个孩童,罗烈想起了自己的同年,他在沧州也是在乡野长大,类似的房屋勾起了罗烈的回忆,罗烈向两个孩子笑了,勾勾手指,两个孩子也不怕生,手拉手走了过来,仰头看着罗烈。
罗烈捏了捏小的孩子的小脸,说道:“叫什么名字?你们父母呢?家里只有你们两个在?”
大的那孩子已经懂点事,说道:“娘在家里编甲,爹爹去打仗了,哥哥也去了,姐姐和哥哥下地,我叫虎头,弟弟叫蛐蛐。”
罗烈失笑,什么名字,他弟弟居然叫蛐蛐,这孩子说话还是颠倒,什么叫哥哥去打仗了,姐姐和哥哥又下地了?
摸摸他的头,江裂虎在旁边说道:“这家人姓杨,他父亲三十七了,是幼时就跟随皇上的天聋地哑武士,此时在邺城,他们家五个孩子,四男一女,这是最小的两个,大的那个和他父亲一同在邺城,现在还不知道生死,家里大点的姐弟帮着侍弄田地。”
江裂虎左右邻居都处得不错,他长相英俊,人又外向讨喜,左右邻里都打听得清楚,罗烈沉吟不语,他知道邺城是一定会陷落的,连太子冉智都逃不了,杨家父子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不过现在罗烈当然不会说出来。
罗烈说道:“裂虎,你做的肉干呢?拿几块给这两兄弟。”
江裂虎“哎”了一声,这肉干是给罗烈准备的,罗烈现在身体恢复需要营养,江裂虎出门时候带了一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鼓鼓囊囊的,里面装了煮熟之后腌制的牛肉,拿了几块给这两个孩子,两个小孩馋的口水都流了下来,小的那个就要往嘴里送,大的那个给了罗烈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时门里出来一个妇人,长得高高壮壮,一身粗布衣裙,一出门就嚷嚷:“江小弟,怎么给这两个小子吃肉,多谢哩,这两个小子只知道吃,怎么也吃不饱。”
江裂虎笑道:“杨家婶子,吃点肉干算什么,这是小七哥给的,你别谢错了,蒲菜和疙瘩在田里啊?”
那妇人说道:“那谢谢小七哥了,我家那两个一早就下地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仗能打完,我男人和大安什么时候能回来?家里没劳力,只有让疙瘩他们下地干活了。”
江裂虎说道:“不用担心,这仗只怕打不长,邺城能够守住,你就放心吧。”
“那才好呢,你们这个时辰去那里?可用过晌午了?要是没用,到我家里将就下?”杨家的开心起来,一张脸笑开了,邀请江裂虎。
江裂虎摇摇手:“我们吃过了,要去军营,我们几个大胃口可不敢去你那里吃。”
“那好,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就说啊,别的不行,帮你们洗补做顿饭还是可以的。”杨家的婶子爽朗的大声说道。
江裂虎看着罗烈微笑不语,就说道:“好,我们走了,杨婶子你就忙你的去吧。”
几人慢慢走着,离开了所住小院的街道,路面转宽,罗烈看着江裂虎笑道:“好你个江裂虎,是不是那杨家的闺女长得俊?你和她母亲这般关系好?”
江裂虎一窘,摸着后脑笑道:“哪有……….”
罗烈哈哈笑着指着江裂虎说道:“口不对心。”一行人朝着镇外走去,那里是备军营的军营,午间暖日照在身上,令人微微发汗,罗烈的心情好了起来,这里还没有遭到兵祸,还如世外桃源一般,也不知这平静能够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