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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了他，哈哈哈，我杀了关天赐，哈哈哈，关天赐……”他最后还是被顾倾如推倒，坐在地上又喊又笑，顾倾如抱起地上的关天赐，他的额头上有一道口子，血不断地朝外面涌出来，他的双颊肿得像拳头那么大，顾倾如用手拨开他额头前的头发，看着那已经快分不清的五官。

“天赐，关天赐，你说话，天赐……”她一边擦着那些鲜红的液体，一边唤着他的名字，泪水混合着雨水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已经疼得快睁不开了，只能半眯着眼看着泣不成声的顾倾如。

“关天赐，你醒醒好不好？关天赐，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再自作主张了，关天赐，你醒醒好不好？”

她此刻好害怕，害怕怀里的他会消失，害怕他再也不睁开眼睛看她。

在他们的旁边，黑子的精神已经涣散了，压抑了十五年的怨气在这一刻得到了完全的释放，他以为自己已经把关天赐杀了，他终于替自己报了仇。

杨炜在看到这一幕时感觉做了一场梦，在凯莉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报了警怎么冲过来的了，他看着顾倾如抱着关天赐发出悲伤的哭泣声，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唤让他的心整个揪了起来，黑子在一边疯了似的喊笑让他被恐惧笼罩。

警察把那些混混都拷上了手铐，凯莉在施家庭院发现已经脑部重伤陷入昏迷的施少白，整个画面只有顾倾如抱着的关天赐被定格了，顾倾如只能感觉世界在她面前又一次变成黑白。

那些她曾经拥有过的幸福在她的脑海里又再一次的回放，想着昨晚他对她的各种解释，她是那样把他推开，又是这样让他陷入危险，她起多么的坏才害他到这样的地步。

他听不见周围混乱的声音，他听到的只有顾倾如哭泣的声音，他模糊的眼前看到的也是她被眼泪浸湿的脸，他想伸手给她擦眼泪，可是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他想开口安慰她，可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堵着似的开不了口。

别哭，顾倾如，别哭，不要再让眼泪伴随着你；别哭，顾倾如，别哭，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只是想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别哭，顾倾如，别哭，会过去的，过去都会过去的；别哭，顾倾如，别哭，我们之间的爱还在，所以不要再掉眼泪了。

他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唤着，他不是故意要利用她的，他只是顺手将施少白引出来了，他不是故意要骗她的，他只是想着以后好好给她解释，只是想着他们拥有未来没有任何的威胁，他真的爱上她了，真的是爱上了，所以无论如何也骗不了自己，她和他没干系。

她的身上占满了他的血，那鲜红的液体让她失控，即使救护车把她拉开，把他抬到单架上她也牵着他的手不愿意放开。

不管医生护士怎么呵斥她也握着他的手上了救护车，她也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盯着他，怕他消失。警察追了好久才追到抓吴亚楠的坏人，她被逼在巷子里跌坐在地上不断地后退，杨炜看到她害怕的表情颤抖的身体时已经抑制不住了，带着浓厚的歉意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好可怕，杨炜，好可怕，他们来了，他们要抓我，杨炜……”

她哭得差点岔了气，杨炜拍着她的背，不断地对她说“没事了，没事了……”他想这样的噩梦或许这辈子都洗不掉了吧，不管如何后悔，他也无法原谅自己让吴亚楠跟着顾倾如跑来，而这些都已经来不及了，他不能再让这样的一个女人继续再为他牺牲下去。

圣诞节后，雨水下了整整一个礼拜，整座城市都笼罩在薄雾之中，顾倾如望着外面的雨出神，她的额头抵着玻璃，听着雨声，仿佛那噩梦还在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