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宁,这段日子,你辛苦了。”
“没关系,玄宁做错了事,理该好好思过。”
“朕知道你没有做错什么,玄宁,从明天开始,你就将府中重新招些丫头婆子们好好照顾你自己的生活吧。内务府也会每月按时拨下属于你的份例,依旧按照靖王爷的份例,相信你会过得很好。”
“谢谢皇上!不过这些日子倒是习惯了独自一人,也不必再新招婆子丫头了!”
“那么,不如由宫中选两个贴身丫头吧,至少该有人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谢皇上恩典。”
苏谨不能多看了他两眼,他这还是不能够完全放心玄宁,还是把自己的人按排在玄宁的身边了。
不过想到玄宁曾经,确实在虎丘做了准备,要叛变。虽然他现在失忆了,但难保巫箬的忘情药有失效的可能,萧鸾不能完全信任玄宁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萧鸾又继续道:“另外,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玄宁做茫然状,“不知是什么好消息?”
萧鸾道:“明日,朕的贵妃将成为皇后。你知道,在我们萧齐,向来立后大典其实也是天子的大婚之典。”
“恭喜皇上,恭喜贵妃娘娘!”他面色平静无波,恭喜的也很真诚。
“你没有什么别的话说吗?”萧鸾似乎有点不死心。
“玄宁恐怕无法参加封后大典,因为不记得故人的名字和面容,只怕见了他们会有所失礼,万一说了不得体的话,做了不得体的事,岂不是叫皇上和贵妃娘娘难堪和为难。”玄宁的眼睫毛重重地垂下,使人看不到他眸中,到底是悲是喜。
萧鸾看了眼苏谨,见她颇为同情地看着玄宁。
她能够理解玄宁的痛苦,当她刚刚来到萧齐之时,灵魂落在苏府二小姐身上的时候,她对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充满抗拒和惧怕,她甚至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去验证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梦。
那一个月的时光,就如同在地狱中。
现在玄宁失去了记忆,他不记得自己是谁,同样也不记得别人是谁,她似乎能够感受到他的彷徨,无助和茫然。
香炉里的香将要燃尽。
一阵微风吹来,花瓶里的花似乎有了败象,两片花辩悄无声息地落下来。
萧鸾终于问道:“贵妃,你怎么看?”
苏谨方才将心思收回,语气中带着微微的涩然,“既然靖王爷有自己的理由,我们不该勉强他。”
萧鸾点点头,“既然如此,明日封后大典,玄宁你不必到场。但是……做为皇兄,朕要大婚,你做为弟弟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
玄宁一直垂下的眼眸终于抬起了些,“当然。请皇上和贵妃娘娘在此稍等。”
玄宁说完就下了暖阁,苏谨有些嗔怪地道:“皇上,你贵为天下第一人,又有什么宝贝是你没有见过的呢?玄宁这里被软禁这样的久,仓促之间他要去哪里寻合适的宝贝做为送给你大婚的礼物呢?”
萧鸾笑道:“你可别小看靖王府,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朕就是想瞧瞧,他会送朕什么礼物呢?”
苏谨噗嗤地笑了起来,萧鸾在别的事情上都是可以冷静的处理,国家大事也都处理的得心应手,在百姓中口碑日渐提高,特别是阳泽之祸,他两度亲临现场,检查海堤修建进度,又为阳泽百姓赶走何家父子,更是等于除了一大害。
明君的好名声已经远扬。
可是每次事关玄宁,他就显得特别任性,带着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好胜之气。好像一定要在所有的方面都强过玄宁才行。
“皇上,如果他送给你的礼物,不合你意,你要如何呢?”
“那就,生气啊,发脾气啊,惩罚他啊!”
“皇上,人家是认真问你的啦!”
萧鸾不由自主地微微地叹息道:“贵妃,你还是很关心他。”
他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苏谨的心里咯噔一下,面色却是不变,“皇上,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你可是说的,你信我啊!你信我和他之间并无私情,所以我们才可能在一起生活的啊!所以我才能够成为你的皇后啊!因为你的信任,我才觉得自己得到了真正的爱情啊!但是皇上刚刚的问题,似乎还是怀疑我对玄宁……当然,也不能怪你了,毕竟我与玄宁曾瞒着你去阳泽……”
苏谨在刚才的刹那间,才知道萧鸾的心结仍然未解,她知道有些心结是永远都解不开的,看起来是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又想,不如干脆利用这个机会说清楚,免得将来酿成更大的心结。
果然她说了这番话后,萧鸾的脸色好了很多。
“贵妃,朕当然是信你,如果你明白,朕立你为后,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你就知道朕对你的感情……”
看他似乎有些微的着急,苏谨笑着执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我信你。”
那澄明的目光,使萧鸾忽然觉得自己的所有担心都是多余的。
甚至他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是很可笑很可耻的。
这时候,玄宁已经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苏谨没有放开萧鸾的手,依旧紧紧地握着,这让萧鸾很欣慰,自觉得之前生那么大的气,实在没有必要。
心情好了不少,说话也更加地和颜悦色起来。
“玄宁,盒子里是什么?”
“臣弟替皇上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