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金色的桂花合拢了花瓣,化成一个豆芽菜一般的小小花苞。
阿水看见那小小的花苞,开心的上蹿下跳。
“叽叽叽叽叽——”
“叽叽——”
一阵细微的应和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我和阿离对视一眼,忽然了悟。
难怪江一白化作枯骨以后身上缠绕着树枝和木樨花,原来如此。
“从今以后,你就叫小灰吧。”我看了看那豆芽菜一般的木樨花苞,建议道。
“叽——”又是微弱的附和声。
“元气大伤啊,得好好养个几百年。”阿离啧啧着下结论。
鸿蒙初辟,万物皆有灵。但自三界稳固以后,各界被界膜和法则隔离,凡间灵气日益稀薄,再也难以生出有灵的物体。
但万年的时光里,总有那么一两个不拘一格的冲破混沌,化出一缕灵识,最终成为独立凡尘的灵体。
比如,很多年前,阿掖山的那一汪湖泊。
再比如,那庭院里的那颗其貌不扬的木樨树。
初生灵智的木灵和那小小的骨架作伴。
几十年的时光匆匆如水。
它的陪伴化解了她不幸身死的怨气,而她让它朦胧生出的那一点灵识在各种情绪的滋化下逐渐清晰。
她并不知道它的存在。
就如同很多年前,它因为好奇钻入一只灰色的毛茸茸兔子,透过一只红红的眼睛看着她喃喃自语一样。
它一直说不了话。
三十几年前如此,三十几年后亦是如此。
尽管这些年,它一直陪在她身边。
那个被陪伴的人,却并不知情。
她只知道,多年前偶然得了一朵一直开不败的神奇木樨花,自此以后,便可以脱离那黑暗的泥土,听懂树的絮语。
为了阻止最好的朋友做错事情,她选择将这奇遇奉出,然后赶上多年未见的妈妈,让所有的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空气里弥漫着馥郁的甜香,这一日残余的韶光很快就被那缓缓关闭的大门隔在了门外。
随着最后一单的完成,生别离终于恢复到往日那般悠闲无事的状态。
太阳当空照,将小灰挂在半株大槐树的西边高枝上,我拖出了惯用的躺椅在大槐树少枝的那一边晒太阳。
参差稀疏的树影落地上,划开一大片明媚的阳光。微微荡开的香气让仙放松不已。
“叽叽叽叽——”
阿水远远看见树枝上荡悠悠的小灰,愤怒的叉着纸片儿腰,对我辣手摧残灵的行为表达不满和控诉。
“啾啾啾啾啾啾啾——”还没等我反应,卧在一旁的小团子蹦了起来,斜着眼,睥睨的瞅着地上的阿水,挥着毛茸茸的翅膀和它对吵。
于是,接下来,战争的焦点从对某个不良老神仙的控诉与反控诉变成生别离经常上演的灵宠大战。
是夜,生别离门口大槐树下,来了一大堆变幻各异的神仙。
我伸出手,一只小小的青色竹舟从手掌飞出,缓缓变大,不多时,就化作可容纳十几人的竹舟。
竹舟门口生了一株桃树,粉白的花朵袅袅的开在枝头,一盏蒙着轻纱的宫灯遥遥挂在树下,照亮了前路。
“咿——,这不是那传说中的如意舟。”说话者,乃天天在胖瓜子仙友圈儿刷凡间特产代购的阎罗主殿护卫将军王朝。
“确实。”同为代购小伙伴儿和阎罗主殿护卫将军的马汉绕了竹舟看了一圈儿后附和道。
“说起这个如意舟,我倒是听到过一些秘闻。”阿离站在桃树下,闲闲的望了我一眼后开了口,“长路漫漫,不如讲给大家听听,权当解个闷儿。”
众仙友十分赞成,团团坐在桃树下,听阿离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