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灵气充足，这片地方逐渐凝聚一些稀罕而神奇的场景。夜生走着走着，突然指着山谷之间翻腾的彩色云海。

“那是云？”他问道。

“是。”

“听说云里头有光，什么都有？”

“...”白玲珑不习惯孩子天马行空的节奏，愣住了。

“那有爷爷吗？”夜生歪歪脑袋，轻声问道。

白玲珑张张嘴巴，她觉得不管怎么说都会伤这孩子的心。可是她终究狠下心说道：“爷爷已经不在了，那片云海里也没有，你是知道。”

夜生沉默了片刻，说道：“爷爷和我说过，死了就不存在，就再也找不到了。”他下意识捏捏拳头，对着那片绚烂的云海。继续说道：“不过，我决定为爷爷报仇。”

“报仇？”白玲珑惊讶起来，恍然大悟，那天晚上的事，或许夜生隐隐约约有感应。他知道是一群劫匪毁了他的家，害死了他的爷爷。他或者在睡梦当中隐约见到那些人的面容。不过她很快平静下来，她虽然不希望这孩子被仇恨蒙蔽住眼睛，但是有一个信念总归是好的。“既然你想报仇，我教你一套剑法如何？从今日开始，你就练习这套剑法。”

“是山神大人。”夜生连忙跪下来，连忙改口说道，“不，是师父。”

白玲珑尴尬的摸摸鼻子，说道：“不要叫我师父，我只是教你一套剑法，等你学会这套剑法，我也就快要走了。”

白玲珑的剑法是从铁木轻这里学来的，不过在教导夜生的时候，她特意修改了一下，方便普通人练习。铁木轻教导白玲珑那么多东西，尚且没有师徒辈分，更何况她传授的只是一套被修改后实力大减的东西呢。她可担不起师父这个大名。

或许很多年之后，夜生真正学有所成之际，会忘记仇恨，天下之大，很多东西冥冥当中自有注定。他迟早会明白，哪怕没有劫匪的事，老人也活不了多久。但是无论如何，在白玲珑救了夜生这一刻起，夜生的命运和执念就发生了改变。

“看来你起色不错。”然而这个时候，一个令人心惊胆跳的声音出现了。

是飞羽回来了。

她的外形似乎发生了一些改变，虽然还是穿着那一身羽衣，腰间却是纤细了不少。这大半年的光景，她似乎吃了一些苦头。脸色也颇为难看。

白玲珑以为她会厌恶人类的小孩出现。不过很明显，飞羽没有在意其他的事。不过为了安全起见，白玲珑还是将夜生送到山的对面。

“过来！”飞羽招呼她过去。

白玲珑只得走到她身边，哪怕她依旧感应不到这人的修为，她潜意识里却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她只感觉到一股气息像是触手一般从飞天身上抽出来，开始探测自己的身体情况。

“似乎比想象当中还要好。”飞天虽然这么说，面上却是有些疑惑。

疑惑什么呢？白玲珑猜想，或者飞天自己对夺舍有些不放心吧。

“我们要开始了，你害怕吗？”飞天难得有些人气味，开口微微笑起来。

白玲珑的眼眸当中忍不住闪过一丝惶恐，但是随即她变成波澜不惊，没有作声。

“呵呵。”飞天笑了笑，伸手喂了一粒丹药到白玲珑的口中。

随着药效蔓延开来，白玲珑顿时身子一僵，表情呆滞起来。一瞬间她感觉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而她的意识却是无比清醒，似是从一处幽深渊谷边缘跳下去。不知道下面有多深，她就那样一直飘荡荡的下降，最终到一处狭小的地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