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卜失兔差点就要爆粗口了,总算是因为被苏昊的法术吓着了,他不便于对苏昊的“师弟”太过无礼。另外,陈观鱼说的,其实也是命中了他的软肋,可不是吗,中原人的富裕是鞑靼人所无法比拟的,他贵为王孙,恐怕也不如中原一个普通地主的生活更奢侈,这样的生活条件,怎么能算是好呢?
“陈道长,鞑靼人生活的确是有些拮据,但这也是因为草原上苦寒,只能放牧,不能耕作,不比中原土地肥沃、物产丰富。苏总兵说愿意与王爷共同开发草原,难道他有什么高明的手段,能够让草原上长出金子来?”夏邦兴在一旁插话了。他看出卜失兔已经被陈观鱼说得哑口无言,于是出来解围。他问的这话,其实也正是卜失兔想问的,但以卜失兔的身份,又如何能够直接问这个问题呢?
陈观鱼到草原上来之前,曾得苏昊密授机宜,要他伺机向草原上的贵族宣传共同开发草原的好处。苏昊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他并没有打算单纯靠武力来征服鞑靼,而是想通过经济合作来化解边境的威胁。看到卜失兔的态度有松动的迹象,陈观鱼自然要赶紧向卜失兔灌输苏昊的想法。
“夏先生问得好,我师兄的确有能耐让草原上长出金子来,否则他何必兴师动众地到草原上来呢?”陈观鱼说道。
夏邦兴道:“苏昊的法术,真的能够点石成金?”
“非也非也。”陈观鱼道,“这点石成金之术,说起来我师兄也是有的。不过,点石成金有逆天道,我师兄断然不会随便这样做。他想做的,是和王爷一起开采地下的金矿,我师兄勘矿之能,在整个大明无出其右者。”
“原来是这样。”夏邦兴有些听明白了,他点点头,对陈观鱼道:“陈道长,此事还容我家王爷考虑考虑,你先下去歇息一下,等王爷想好了再宣你。”
“遵命!”陈观鱼站起身,向卜失兔行了礼,然后便在鞑靼卫兵的引导下,退出了大帐。
“夏先生,你真的相信这个老道的话了?”看着陈观鱼离开,卜失兔抬头对夏邦兴问道。刚才夏邦兴直接把陈观鱼打发走,并没有征求卜失兔的意见,但卜失兔并不介意,他一向是把夏邦兴当成一个重要谋臣来对待的,相信夏邦兴这样做必然有这样做的道理。
夏邦兴拱手道:“王爷,属下觉得此人的话至少有七分可信。”
“这怎么可能,我们怎么可能和明人共同开发草原?”卜失兔道。
夏邦兴道:“据属下了解到,苏昊出打硙口进入草原,除了剿灭哱拜部落之外,对其他鞑靼部落一律秋毫无犯,甚至还向这些部落赠送了铁器、茶叶等物。过去几个月,明军除了将哱拜部落原来的营地改造成贺兰堡之外,还建了若干个矿区,看来真的是想在草原上开矿营利。
属下一直觉得奇怪的是,明人很少有机会到草原上来,如何能够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就找到矿脉,建起了矿区。现在听这位陈老道一说,属下有些明白了,说不定这个苏昊真有探矿之能,否则无法解释所有这一切。”
“开矿……”卜失兔有些心动了。鞑靼人一向缺乏开矿的能力,所需要的各种金属都来自于中原,价格昂贵无比。如果真的能够在草原上开矿,哪怕是与明人共享开矿的收益,其利润也必然是十分可观的。有了钱,就能够买到各种金银首饰、绫罗绸缎,过上像中原富人一样的好生活,这不比打打杀杀更有价值?
“可是,这不就意味着明人要和我们共同占有草原了吗?万一明人要对我们不利,我们怎么办?”卜失兔说道,他也分不清这话是自己的真实想法,还是给自己找的理由。
夏邦兴道:“咱们只是和明人合作开矿,其他的条件一概不接受,这样明人对于我们的影响也就能控制住了。其实,现在明人到我们鞑靼地盘上做生意的也不少,大明的商人好利而怯战,不足为惧。”
卜失兔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能够不和明军打仗,倒也是一个选择。不过,我们到目前为止还只是听到了这个陈观鱼的一面之辞,苏昊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我们并不知情,万一,这只是这个老道的花言巧语,而我们却信以为真,岂不是惹人笑话了?”
夏邦兴道:“王爷言之有理,属下以为,当务之急,是要与苏昊取得联系。属下不才,愿为信使,去会会这个苏昊。”
卜失兔道:“也好,夏先生办事,我还是信得过的。我这就写一道文书,命你为我的特例,由陈观鱼带路,去见苏昊,务必要问清对方的来意。你也可以对苏昊说清楚,如果他敢犯我鞑靼,我定会兴大兵与他拼个鱼死网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