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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姑，刚才你们是在跟奶奶吵架吗？奶奶看起来很生气。”软软的童音在耳边响起，容珞巴巴的贴过来，抱着她的大腿问，“她在气什么？”

容小雅迅速将起伏的心思压下去，牵住容珞小小冰凉的手坐到床边，习惯性的替他捋捋额发，“头发有点长了。”

容珞眨眨眼，盯着她瞧，古灵精怪的大眼滴溜溜的转着，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

容小雅被他逗笑，揉了揉他的头，“你知道什么了？”

“小姑姑，你又在敷衍我。”容珞认认真真的指出，很有范的摊摊手，“你别忙着否定，我知道你肯定会说我还小，可是我已经八岁了，很多事情我都知道的。”

他顿了顿，瞅了容小雅一眼，慢吞吞的说，“我知道小叔叔喜欢小姑姑，但奶奶不喜欢，所以她生气。”

容小雅怔怔看着容珞，因为常年生病，就算是容家家大业大，容珞也比平常孩子看起来瘦削苍白，并不怎么像是一个八岁孩子。但就算再怎么不像，她怎么忘了这孩子是多么敏锐剔透的性格。但是……她笑了笑，又揉了揉他的头，“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小珞你只是个孩子，成年人之间有很多事情，不是简单的喜欢不喜欢，生气不生气说的清楚的，知道吗？”

容珞明显有些疑惑，却没有直接反对容小雅的话，反而闷头思索，眉头皱的紧紧的，有点少年老成的感觉。

容小雅静静看着闷头苦思的孩子，没有出言打扰他思索。她幼年时就是吃了太多懵懂无知的苦头，虽然小珞绝对不会成为第二个她，但后天养成的忧患意识还是让她坚持孩子应该有自我意志，而不能因为他年纪小就否认他的想法。

但看着容珞认真思索的侧脸，她没来由的一阵不确定，她自以为是的教导跟容隽所谓的精英教育，是不是抹杀了这个孩子本该有的童年欢乐？如果是容臻，容珞会不会比现在更快乐点？

这个想法像是小小的火苗，灼烧的她心口麻麻的，连容珞喊了她两声她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脸，“怎么了？”

容珞摇摇头，“我还是有些理解不了成人的世界到底有多复杂，但我想我好像有点懂，等我长大了应该会完全懂吧。”颇有些稚气的皱了皱小鼻子，他抬头，认认真真的看向容小雅，“可是我还是认为，只要是喜欢就是喜欢，不管再复杂，喜欢的还是喜欢，生气的还是生气。”

“小姑姑，那你喜欢小叔叔吗？”

容小雅愣住，她完全没想到容珞会抛出这么一个问题出来，她张口就要否定，但看着容珞漆黑透亮的干净眼睛，楞了一会，慢慢闭上嘴，伸手搂住那孩子的脖颈，将他亲昵搂入怀里。

容珞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巧巧的任着她抱，歪着头，“小姑姑？”

“喜欢不喜欢根本不重要。”她缓缓低说，“我只希望，他是我哥哥。”

一大一小两个人背对着门，都没有发现房门微开，一个颀长人影站在门口，俊美脸上表情沉沉如水，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冷凝与苦涩。

只希望是哥哥？

两个人之间还真的是有根本性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