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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冷清的院子里，竟然还能听到窗外树叶摇动的声音，这一点，沈如烟实在觉得非常吃惊，同时，她也深感忧心，因为沐倾辰仍然悬于房顶，她没有任何把握，无非就是赌一把而已，因为在这个时候，只要沈如林抬头，便立刻就能看到沐倾辰。尽管如此，沈如烟还算是比较相信沐倾辰的，他既然有着尊贵显赫的身份，那么想什么时候来尚书府不行？如此穿着夜行衣被人引到这里来，显然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

有的时候，越是站在高处的人，就越是有着两张脸，人前一面，人后一面。因为高处不胜寒，他们要面临的危险也比普通人要多上许多，所以他们所戴的面具，通常就是本能架起的保护色。

她的闺房里十分得静谧，否则她也无法听见窗外树叶摇动的声音，这沙沙的声音此时却像是在蹭着她的心口，让她非常难受。

“小人……小人……”犹豫了半天，这个侍卫还是做出了决定，“小人是被大小姐叫进来的，大小姐说……”

“说什么？！”沈如林立刻逼问，其实他从来都没有给过沈如烟任何机会，哪怕是现在，他可能只是想快点得到答案，快点结束掉这件让人觉得丢脸的事情，然后可以快点离开，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他至始至终都不想见到的女儿。他所有给她的权利，无非是让她成为整个尚书府的众矢之的，最后将她驱逐出去。

冤孽！

难道以前的沈如烟，之所以懦弱，都是因为想要给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表现出自己乖巧的一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现在的她只能冷笑。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同样讨厌一个人也是如此，如果真的沈如林讨厌这个女儿的话，那么无论沈如烟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成为被人待见的对象。

“小人……小人实在觉得难以启齿……”那个侍卫含糊不清得应了一声，再次低下了头。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额头上的汗珠顿时仿佛卸去了重量，之前如此艰难，其实也只是一句话就能轻易带过。

他虽然说得如此含糊，但是其中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

沈如林勃然大怒，一双眼睛立刻转过头去看着沈如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如烟摊了摊手，“我是没什么好说的，但在尚书大人要治我罪之前，我还是想问几个问题。”她轻手轻脚得走到了那个侍卫的面前，轻轻蹲下了身，她平视着那个侍卫，笑得有些凄凉，“不知道你这怀中的翡翠，是从何得来，我可是觉得眼熟得很阿，要知道，一个小小的侍卫绝对不可能有如此上等的翡翠，当然……”

她又转过了头，视线若有若无得往沈如幽那看了一眼，“我这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对吧？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我究竟对你说了什么，让人难以启齿的话呢？”

沈如烟又将视线转了回来，对着那个侍卫眨了眨眼睛。

“还没闹够？”沈如林有些不耐烦，“事已至此，你还要多说些什么！”

“尚书大人不用如此着急，想让我死，也得让我死的明白一些才好。”沈如烟轻巧得将话接了过来，继而低头漫不经心得看着自己的指甲。如此白皙的一双秀手，谁能想到被衣服所盖住的地方早已是伤痕累累，大大小小全都是长年累月积下的疤痕。可是，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沈如烟了！怎么可能还会为自己制造伤痕！左颊上的那个巴掌，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沈如林深吸一口气，沈如幽已经率先开了口，“真是不知羞耻，大庭广众之下，你竟然还想让别人听到你跟他之间所说的那些不知羞的话！”

“妹妹不必如此激动呀。”沈如烟撑着膝盖，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只说是难以启齿，妹妹怎知道是不知羞的话？看来妹妹心里很清楚姐姐究竟说了什么，不如让妹妹来替他回答可好？”

沈如幽噎了一下，继而别过了头，但语气仍然咄咄逼人，“都说是难以启齿的话，那还会是什么好话？”

“呵。”沈如烟轻轻一笑，“不是什么好话，难道就必须是不知羞耻的话了？妹妹，姐姐真的不想与你争论这个。”她有些无奈得叹了一口气，将手掌摆在了侍卫的肩膀上，“现在该你了，说说看，我究竟说了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