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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烟从御书房中退了出去,毫无预兆的,她在回到柳琴宫的路上遇见了沐倾辰,她实在没有想到沐倾辰竟然恢复得那么快——毒若是刚刚发作完的话,他便会元气大伤,因此他如今的脸上看上去还是有些苍白,就连走路的时候,都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沈如烟有些尴尬,准备绕道离开,没想到却没沐倾辰叫住,“站住。”
沈如烟停下了脚步,“太子殿下有什么事吗?”
她小心翼翼得询问着。
“你忘了我之前答应你的事了?”沐倾辰缓缓走到了沈如烟的面前,他的步子不大,身影却看上去非常单薄,“我知道你今日要出宫,所以赶过来告诉你这件事。你之前要我看的那个女子,秦霜,她并不简单。”
虽然这个消息让沈如烟感到很满意,可是她反而更担心沐倾辰如今的情况,她完全能够想象得到,沐倾辰要从青葙宫走到这御书房,几乎是用尽全身上下仅有的力气,若是旁人的话,或许在路上便会晕倒了,可是沐倾辰竟然还能如此清晰得跟她说话,他……
“我知道了,需不需要我派人把你送回去?”沈如烟柔声询问,她实在不想再看着沐倾辰站在原地了。
“我可以自己离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隐隐的凄凉与萧楚,仿佛一转身,他的背影便会瞬间苍老满头华发。这样的沐倾辰,恐怕只有沈如烟见过了。无论他是否身中剧毒,他总是保持着自己是意气风发的样子,因为他想和普通人一样。
从沐倾辰有意识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被人用怜悯的眼光看着。这很正常,因为他是太子,他几乎拥有了一切,可是就因为从生下来就伴随着自己的毒而可能随时失去,他有了这些,等于没有。
然而,这些浮华虚无的东西对于沐倾辰来说,都没有想象中得那么重要,他总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帮自己想帮的人,同时,他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更精神一些,为了不去接受别人的帮助,他几乎遣散了太子府所有的随从与下人,唯独只剩下一个暗卫。
可是,之前的失控又清清楚楚得提醒了他,他似乎有点喜欢眼前那这个倔强聪慧,又事无巨细的女子。她的眼睛有一种仿佛万丈悬崖一般的光芒,只要一看到这双眼睛,便再也移不开眼,甚至,还会坠落到最深的地方,从此以后,再也无法翻身。
他知道,他沐倾辰早就知道!从他受伤到了沈如烟的闺房开始,还有从她说会治好他的毒开始,甚至,还有触碰到她的唇的时候开始,这一切,他都准备在今天做个了断!
他终究是个会死的人,再美的梦,也会有醒来的一天。
沈如烟虽然答应了能帮他解毒,可是按照沐倾辰的身份,他为自己身上所中的毒已经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他或许可以相信沈如烟真的能够帮他解毒,但是他却不敢再赌下去。
所以,以后就那么默默得看着她吧。
沐倾辰这样想着。
“我送你回去吧。”沈如烟还是有些不忍,“万一你回去的路上倒下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