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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凌峰此时使用的并不是原定要说的那一篇演讲稿，而是现场编的。在脑海中那海量的书籍的支持下，现场重新改编一篇演讲稿并不算什么难事儿。虽然会有一些疏漏，但在这种人民群情激动的情况下，也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就更不用说站起来反驳了。

临时改稿子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现场这般火热的气氛。李凌峰虽然已经被改造成半亡灵生命，但其本质还是人，感官与思维还是人，而不是亡灵。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彻底摒弃身为人的认知，但只是此时此刻，他依旧认为自己是人。

再加上没有见过世面……在地球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大学生，哪里有机会亲身体会呢。所以在这一刻，他的心也被这番景象所影响。

台上所看到的景象与台下旁观是截然不同的，所以在鬼使神差的情况下悄然改掉了演讲稿，本来只是想给把他逼上悬崖的特纳侯爵下点小绊子，但最后回过神来时，已经覆水难收，只能继续说下去了。

同时还有一个无法被忽略的原因，也促使李凌峰选择了截然相反的演讲方向。那就是时不时就会在他心中浮现，低声叙说这各种充满诱惑的言语的声音。

此前无论什么时候，李凌峰都会有意识的抵制这个声音，他清楚萦绕于心尖的呢喃会将他引到哪条路上……那是一条人民公敌的道路，如果听从了这声音，他将成为一个合格的亡灵城主，冷酷无情而又充满了贪欲的铁血之路。

在与英雄无敌系统接触了这么久，李凌峰已经渐渐明白了系统悄然无声的恶意。无论是各种xxxx，压榨灵魂。还是这只要有机会，就会出现的恶之音的目的，只有一个……

在悄然中影响李凌峰，让他从人一步一步成为亡灵。目前来说，效果还是有的，至少李凌峰对于收割灵魂已经不再抵触，有时候甚至会下意识的去寻找灵魂。心态上也越来越冷酷，虽然还没有到视人命如草芥，是长有灵魂的植物。但心态还是在系统孜孜不倦的影响下，缓慢的改变。

完全成为亡灵，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态，这在李凌峰的眼中称不上堕落。但他并不准备改变身为人的立场，他很享受作为“人”这一身份时所得到的乐趣。

在对系统的“不怀好意”有了清楚的认识之后，李凌峰在日常生活当中一直都小心的戒备着。

但这一次，当他站在演讲台上面对几万人的时候，感受着那如海啸一般的欢呼声时，他有些沉迷了。就在这里，他成为了所有人的中心，他的话语轻易的就影响了绝大多数的人。看着演讲台下的民众因为他的话语而激动，疯狂时，一种掌控的快感填满了他冰冷的心脏。

这一次，李凌峰意识到了一件事……他在见证一段必将载入史册的历史。甚至于就在此时此刻此地，历史正由他创造。

所以当那呢喃的低语再次浮现的时候，李凌峰没有去防备，而是放纵那萦绕于心尖的话语。因为那声音道出了他的心声。

去创造历史吧……去玩弄历史吧……只要你拥有更多的力量……历史不过是可以肆意玩弄的妓女……

“为什么不呢？”李凌峰在心底轻声问自己。而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答案就已经浮现在脑海当中了。

“那么就去做吧。”

李凌峰难道不知道他在玩火吗？他知道，尤其是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力量的情况下。但他就是控制不住，他因为可以偷窥到历史的耻部而感到极度的愉悦。而现在有一个玩弄历史的机会出现，他如何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呢。

当拥有英雄无敌系统的时候，他能够克制这股贪欲，是因为他见到的只有弱不禁风的骷髅，不是所向披靡的亡灵大军。当他凭借小说与理论，一跃成为知名人士的时候，他能够克制这股贪欲，是因为他从没有直观的见识过观众们那狂热的激情。

但现在，他站在演讲台上，感受到那欢呼，亲眼看到自己的言辞是如何轻易地影响人们的，他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冲动。那股贪欲如同挣脱了牢笼的野兽，在心间发出嘹亮的嚎叫，锐利的尖牙狠狠的咬住了李凌峰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