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边的管事婆子还在马厩里关着呢,是若儿让人将她们关进马厩的。”在国舅府里,还没人敢动这俩婆子,就连尹氏自己也不会动她们,所以她们一向嚣张,独孤跋也是看在尹氏的面子上不跟她们计较,没想到她们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怒月英和冯氏,碧溪为了安抚他们,将俩个婆子关进了马厩里,这事自然是做对了,仆人就是仆人,奴大欺主的事情不能在国舅府里发生,碧溪将她们关进马厩等候发落还是轻的,不过换做旁人,未必敢这样处置俩个婆子,不定只会将她们关进空置的房屋,暂时不让她们出来晃荡,毕竟她们是跟随了尹氏几十年的老人了,打狗也要看主人的。
尹氏一醒来便来找独孤跋,倒是没留意那俩个婆子的去向,听独孤跋这样,才知道俩个婆子已经被碧溪罚去了马厩,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既心疼那俩个婆子,又恨她们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
瘪瘪嘴,勉强道:“罚就罚了吧。”,她曾将府里仆人的生死大权交到碧溪手上,俩个婆子被罚只是事,她总不能因为心疼俩个婆子,去找碧溪问罪吧,毕竟碧溪救了独孤跋,她不可能这个时候分不清主次。
这俩丫鬟可是从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几岁就被买入府里陪她玩耍,在一起的时间比跟独孤跋在一起的时间都长,别人拿她们当仆人看,她却是拿她们当姐妹看的。如今却被罚进马厩,让她如何不伤心难过。
独孤跋叹息,他知道尹氏就是这么个软性子,明明心里不舍,嘴里却不肯出来。
“想放就去放了,知道你们感情深。”
尹氏却是扭头道:“也该让她们吃苦头,不然咱们的郡主如何立威。”,她这便是在赌气了,独孤跋让她放人,她偏不放。
独孤跋笑笑,知道尹氏心软,现在不放,等会肯定忍不住要放了她们,便也不话,静静的躺着休息。
尹氏见他不话,站起来倒了杯水,试了试温度,端到独孤跋嘴边,看样子是想喂独孤跋喝水。独孤跋如今还不能起身,自然无法坐起来饮水。尹氏想了想,将茶杯放到一边,拿起厚实的纸张卷成细细的管子,一头放进独孤跋嘴里,一头斜插进水杯里。独孤跋笑着饮了几口水,连声夸奖她聪慧过人。尹氏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时候经常拿竹筒在水里吹着玩,所以才想起来用纸卷起来喂你喝水。”
时候——多么遥远的记忆,他记忆中的时候,每日都在学习弓马骑射,父亲对他们的管的很严,即使再忙,也要检查他们的功课,若是武艺和功课上没有精进,他就不让他们吃饭,粮食是给努力的人吃的,不努力的人吃了就是浪费粮食,那时候大家努力学习骑射,真的只是为了能够填饱肚子。
等他有了孩子,他便想着不能再让孩子受这样的苦,于是他放任孩子们自由成长,让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如今却觉得自己做错了。父亲对他们虽然严厉,却是将他们都培养出来了,兄弟姐妹十四人,个个都身手不凡,身体强壮,礼仪品德更是为一般人所仰望。是的,信公威望极高,他们是信公的子女,品德怎么可能差到哪里去。可是他的子女呢,到了这一代,不知是他们没教好,还是环境导致的,子女都不是很出色,清风以那样恶毒的方式,设计了青楼女子,诺澜更是残害自己的妹妹。这到底是怎么了,他闹不明白,明明衣食无忧,可他们的品德却是越来越差了。
“怎么了?”尹氏见他面色不好,两眼瞪着屋出神,有些担心的问道。
独孤跋想了一会,才沉声道:“独孤家已经富贵了几代。”,民间有一种法,富贵不过三代,第一代打江山,第二代守江山,第三代败江山,如今看来,他们家的情况正好相似,到了第三代,子孙已经失去了进取心,整日就想着吃喝玩乐——
尹氏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当他是为家族的繁荣感到高兴,接着话茬道:“是啊,你好好养身子,还有富贵等着你享受呢。”,独孤跋眼珠动了动,慢慢垂下眼睑。
天渐渐黑了,尹氏让人熬好稀饭,待稀饭凉了,将独孤跋的枕头垫高了,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吃,另一边,碧溪还昏迷着,纵然喝了欧阳熬煮的药,她还是没有醒来,欧阳担心碧溪的身体,并没有离去,而是是独孤岚的院子里睡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