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还没找,但是也肯定是迟早的事。”何碧清对赵来欢没有好颜色,本来今天就不想请他过来,但是他毕竟是来喜的哥哥,今天的事情还真是不能缺了他。
“你要嫁人那是你的自由,但是来喜创下来的这份家业那是姓赵的。你要是嫁了人,就不合适再住在这屋里了。”赵来欢不仅看中了人,还看中了何碧清的财产,现在人看来是没法得手了,这财可不能空了。
“呵呵。你怎么不直接说是你赵来欢的呢?赵家屯咋就出你这样不要脸的呢?”来旺忍不住说了一句。
“小畜生,别插话,我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嘴呢!”赵来欢瞪着来旺。
“怎么轮不上我说话?是个人看着这种不要脸的事情,都有权利出来说句公道话。何碧清是来喜的婆娘,来喜死了,他的财产不留给她还留给你这个早就分了家的大哥?好像来喜没死的时候,也没怎么跟你来往。我还记得有一次,来喜提着菜刀追了你几条垅的事情哩!”来旺与来欢对视着。
来旺说的事情,村里人都还记得。那一次,来欢做得过分,差点玷污了何碧清,来喜回来知道这事情之后,提着刀子要砍了来欢。追着来欢在屯里转了几圈,最后来欢躲在一个地窖里才算躲过一劫。后来兴了家务长,让来欢跪在地上认了错,这事才算了,但是从此两家几乎没了来往。
屋子里的本家们虽然都碍着面子,不直接站出来斥责来欢,但是都在那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真是不要脸。”
“他要是要脸,就不叫来欢了。”
“当年来喜得病,家里的钱全部用尽了,广-东那边的赔偿款也没有拿到,碧清去他家里借钱,这个混蛋竟然想趁机要挟占碧清的便宜。要不是来喜发现了,差点便让这畜生得逞了。但是最后一分钱都没借。这哪里是人干出来的事情啊!”
赵树良将桌子一拍,“来欢,老子就看不惯你!尽干些扒灰的勾当。来喜的家业跟你有什么关系。来喜死了之后,你不是跟碧清打过官司么?幸好来喜长了心眼,早早就立下了遗嘱,不然还真会让你得逞。现在这房子早就是何碧清的财产,她要怎么处理,关你个屁事。你要是带把的汉子,就给老子闭上你的臭嘴。这事情,赵家屯几百号人,眼睛都睁着看得清楚呢!”
“你个老不死的赵树良,何碧清给你什么便宜,你这么给人家舔脚跟,有必要么?”赵来欢脸皮子够厚,愣是面不改色。
“大家先安静吧。我想说的还没说完。我家的事情我何碧清还做得了主,不需要某个不相干的人插手。来欢,我今天请你过来,只是因为你是来喜的亲哥哥。至于事情怎么处理,是不要你做主的。这里的事情你也做不了主。”何碧清说很干脆,很坚决。
赵来欢脸色青一下,紫一下,变幻得很精彩,但是最后才是气嘟嘟地坐了下去。
“原本我是准备过了年就走的。我娘家的姐妹要和我去黄石镇开一家门店。我走了之后,房子就空了,这么好的房子空了实在可惜。来喜在生的时候,很照顾来旺,当成亲弟弟一样,要是来喜不死,怕是早就将来旺带出去打工去了。来喜死了,我也准备走,这房子我本来想交给来旺,让来旺娶个婆娘,好生过曰子。”何碧清将原来的打算说了出来。
“清嫂子,我不要你的房子哩。我在山神庙住得很安生。”来旺忙说道。
“来旺,你别急,先听我说。”何碧清说得很温柔,跟刚才与来欢说话的语气完全不一样。
何碧清微微一笑,“来旺虽然平时滑头,人却不坏,心里更是傲气。我知道他不会要我的房子。现在来旺拿田土换了荒山,我知道他是下定了决心大干一番了。这很好。不管能不能成功,这都是正道。嫂子还真想跟你合伙干。但是这赵家屯,嫂子实在待不下去了。不然闷也得闷死。这房子我交给你,不是给你,而是让你先帮嫂子管着。说不定哪天嫂子在外面累了,想回家了,到时候还有一个地方住。这房子要是长久没人管着,就败了。”
何碧清这是要给来旺接受房子的借口。但是来旺摇摇头,“清嫂子,这房子我给你看着还成,但是我是不会住进来的。等过了年,我那边的养殖场搞起来了,就得守在那边了。黄石又不是很远的地方,你平时回来看看就是了。”
“这事情,后面在商量。今天先感谢大伙对碧清这些年的照顾。”何碧清说道。
何碧清终于做出了决定,没过年便离开了赵家屯。离开了这个曾经有过欢喜,未来也许还有牵挂的地方。来旺送走了何碧清之后,买了两瓶黄石镇生产的竹叶青酒,一斤装五块钱一瓶。就着酒,来旺喝得伶仃大醉。然后哭着唱着倒在了稻草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