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善也顺着六奶奶的话道:“是啊,丰文姑娘毕竟是个女儿家,破了相日后还怎么嫁人?”
杨善的话像是给大刘氏提了醒,这时候也不用杨善示意,大刘氏便嗷一嗓子扑过来,骂道:“我可怜的女儿啊!今日竟然被这个畜生欺负了,幸好少夫人看见了,要不然我们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说着呜呜哭起来,哭了一会儿趁着众人面面相觑的时侯又道:“贼喊捉贼,这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没人撑腰啊!”
她这一闹,一直默不作声的三奶奶却是将拐杖重重一噔。对着目露凶光的三婶喝道:“混帐东西,平日里走街串巷的不学好就算了,今日竟然还不知道收敛……”
杨善闻言嗤笑一声,道:“老太太这话说的还真是慈爱!平日里不学好就算了?嗬!今日好在有人看见了呢。要是没人看见。这丰文小姑娘岂不是就冤死了?”
老太太像是自觉失言,肃穆的老太太这个时候竟是诚挚的道歉道:“还不赶紧给姑娘道歉?”这话自是对着躺在地上的男人一家说的。
三婶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收场,当下脸上便露出气不过的表情来。但是在看到老太太的表情之后即便心有不甘,还是嘟囔似的像这边道歉说了句:“对不住!”说过之后立马对上老太太,道:“流儿躺在地上许久了。现在还未醒,赶紧找个大夫罢!”
杨善嘴角一勾,道:“这地方偏僻,没有大夫!”说着扬声道:“来人,送三爷一家就医。”竟是直接下起了逐客令。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杨善可不管这些人怎么想的,反正今天杨善赶人是赶定了。
杨善这一出自然让在场的不少人都皱了眉头,杨善只当做没看见,也不顾三婶气的发抖的模样。送了那边的三人之后,杨善环顾了四周,道:“今日天色不早了。诸位便在这留宿一晚罢!只是寒舍不大,少不得诸位要挤一挤了。”
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自然也听出来杨善话里话外赶人的意思。这时候一直没有作声的男客开口道:“安宁,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个不懂规矩的丫头?这里在场的哪人个不是她的尊长?竟然这般目中无人!”
不等陆安宁回答,杨善便轻笑一声接过话道:“杨善向来有话就说,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这位客人见谅。”杨善将客人二字咬的很重。
客人,总有走的那天吧!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们要还是死皮赖脸的留下来,那杨善可就没招了。嗯,杨善没招了。不代表刘氏与陆安宁两人就没招数。
就像刚才说的,杨善是个直性子,弯弯绕绕的事情杨善不擅长,所以也只能来硬的。今日这件事是他们没理在先。杨善可不就顺杆子爬了?
眼见又有其他人要说话,杨善直接开口道:“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回去照看孩子!恕不远送。”这话自是对着三婶一家说的,然后又看向刘氏道:“姨娘,爹酒喝多了,起夜怕是要找人的。我送您回去。”
刘氏也站起来,对着众人微微一颔首,对陆安宁道:“你安排两个驭马之术好的人送三位去镇上。”说过之后也没再等众人开口便拔脚就走。
后面的事,自然不用刘氏交代了。杨善与刘氏等人出来后,刘氏难得在杨善跟前露出笑脸,道:“今日你做事有些莽撞,以后万不该这般胡乱行事。”
杨善知道刘氏心情好,所以丝毫不避讳,肆无忌惮的说:“吵的我头疼,我便不想留他们。”说这话还是客气的,这群人明明可以在宝宝满月赶过来,偏偏非要错开。过来后也没听这些人提过一句给宝宝带了礼,摆明了一毛不拔,想过来占便宜的。
“姨娘,这些人啊就不能惯着她们。给他们点眼色就会开染坊的主,对付她们脸皮厚比什么都管用。”杨善说着继续道:“我是农家出来的,最会做撕破脸的事了,姨娘以后有什么事抹不下来脸,尽管找我便是。”
杨善说的可是真心话,过日子不就是一家人过日子么?看外人脸色做什么?杨善最讨厌那种:在外面和善的跟什么似的,受了气也忍着,回到家了却把一肚子怨气带回家,对自己家人发泄的那种人。这种人你说说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在场的人都被杨善的话逗笑了,杨善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继续道:“今天这一出也不知道能不能赶走这些人。要是不行,便让丰文姑娘她们去闹罢!正好她们不是缺银子么?丰文姑娘受了伤,收点医药费是应该的。”
刘氏终于没忍住,扑哧一声,便大笑起来。笑了好半晌才慢慢停下来,然后抹了一把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道:“你放心吧,有安宁在,他定是有办法叫那些人搬出去的。”
杨善撇撇嘴,道:“他有办法有什么用?爹是个要面子的,只怕知道了要说我们的。”
这也是刚才杨善将仇老爷请走的原因。仇老爷好面,要是他在,听到杨善这么给她落脸,肯定要生气的。仇老爷一向都是这样,无所谓清醒还是酒醉。
刘氏闻言也是轻叹一声,然后道:“这个无碍,老爷喝醉了,明日一早就说是他自己说应承下的便是。”
这次倒是换杨善一愣,还……还可以这样啊?早说嘛!白担心了一场。
将刘氏送回去后,杨嬷嬷也没再跟着杨善,杨善与杨慧姐妹二人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路上,杨慧忍不住感慨道:“本来想着不要艳羡你,但是今日你又是让我心悦诚服。”
杨善噗嗤一笑,道:“心悦诚服我脸皮这般厚是吧?没办法,家里都是脸皮薄的人,我要再不开这个口,看着鸠占鹊巢吗?”认祖归宗是一回事,但是没说认祖归宗后还要将人当老爷伺候啊!
杨慧讲不过杨善,不过还是有些替杨善担忧道:“不是说有避讳的人么?你今晚这般得罪人,也不知道会不会…… ”
杨善摇摇头,道:“这个便没我什么事了。既然刘氏与安宁都与我站一边,我还怕什么?”怕就怕家里人心不齐,如今既然齐了,也没什么好怕的。左右一个不好客的称谓呗,还能有什么?再说了,也是他们失礼在先,咱们能站得住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