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时分,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的,我被尿意憋醒,出门小了个便,可不知道周家厕所在哪,只好到大门外尿去,迷迷糊糊的撒完尿,随便往棺材哪里瞟了一眼,不由的就是一激灵。
只见原先的五口棺材旁边,又多了两口棺材,棺材盖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看样子应该是在我们收拾了酒桌没多久,就送来了,七口棺材一并排开,将周家大门挡了个严实,十分渗人。
而在这七口棺材的前面,则盘腿坐着一个身穿纯黑色西装的男子,看面相大约三十来岁,脸上轮廓分明,浓眉高鼻,青梗梗的胡渣子,透露着一股子阳刚气,甚有男子气概,只是面色却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就如同一张白纸一般,看上去应该是重伤初愈,甚至是重伤未愈。
在这黑西装男子的面前,倒插了一把雪亮的长刀,形状和东洋武士刀有点像,但比武士刀宽上那么一指左右,刀身也要更长一点,龙形吞口,刀柄要比武士刀刀柄略短,尾部铸有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鬼,那恶鬼的两只眼睛,闪着妖异的赤红之光,整把刀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必定是斩杀了无数人脑袋的凶器。
这人就这么坐在雪地里闭目假寐,双手呈一阴一阳之势,就像和周围的空气融合了一般,头顶、肩上、身上已经落了一层的雪花,却连动都不动一下,咋看上去,就像是个雪人。
这男子虽然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可我却依旧能感觉得出他身上那股滔天的杀气,这种杀气和气势又不相同,气势可以依靠修为的高深来提升,而这种却是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才能形成的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杀气,以致使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差点拔腿就跑。
这一看明白了,顿时心脏一阵狂跳,心中苦笑不已,该来的还是来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家伙会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没有趁我们大家都在熟睡之中进去杀了我们,而是坐在这冰天雪地里等候天明。
我刚想到这里,那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寂寞、虚空、冷!
一瞬间,我的手脚一阵冰冷。
这人的目光,太可怕了,可怕到我的目光在和他的目光接触到的一刹那间,我几乎全身都不能动弹,这简直已经不像是人类的眼神,也不应该是属于任何生命体的眼神,如果非要打个比喻的话,那就是死神的目光,也许只有死神,才会有这种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神。
在他的眼里,天下万物都为刍狗,仿佛所有的生命,他都可以随手取来,根本用不着任何的理由。
我只觉得嘴巴发干,喉头一阵阵的发痒,就像有个小虫子在喉头爬动一般,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这之前,我曾设想过无数次和张啸海碰面时的情景,甚至设想过和张啸海对战的场景,虽然我明知道必败,可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个人的面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只要他想杀我,随随便便的一刀,就可以取了我的命!
我相信我的直觉,我也相信我的眼力。
可那人并没有杀我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又闭上了眼睛,看他的模样,好像连话都懒得和我说上一句,也许我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得他一杀。
我曾见过那使九劫刀的青年,那青年同样是冷酷,也带有一丝寂寞,但眉宇间却有着一丝忧郁,眼神中偶尔还能透露出一丝温暖。
我也曾见过不灭邪王,他的目光之中更多的是寂寞,那种天下难逢敌手的寂寞,也有这种虚无般的空洞感,可在看见那老狂徒的时候,眼神中一瞬间也燃烧起了狂热和喜悦。
他们都和这个年轻人不同,这个年轻人完完全全就是一座冰山,我在他身上,只能看到死亡、残忍和那种足以毁天灭地的杀戮之心。
我一咬牙,伸缩了一下五指,故意大声的喊道:”五爱公子张啸海,你不是说过两天才到吗?怎么的?急着来送死吗?”
我故意喊的很大声,一是给自己壮胆,二也是想惊醒其他人。
谁料那黑西装男子眼睛都不睁一下,冷声说道:”你认错人了,我姓莫,叫莫良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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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更结束,大家明天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