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已经有过一次教训的吴拥军,确实还不敢立刻就回声,现在要说什么,得先在大脑里过滤一遍。这回也不敢喊得太大声了:“我们要学习,也要批斗资产阶级思想。”
“那叫相结合,行!”杨楚笑着说,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一本《老三篇》,走到最前面,再来一个正面朝着群众。
好个不怕死的知青,坐在靠墙边的一班老师,心里都有这想法。不过却也对他的举动,感觉充满着无产阶级感情。这家伙是批斗的对象,手里却还拿着一本红书,这叫什么?反正有点搞笑。
“嘿嘿!”吴拥军冷笑起来了,自己动手,拿着那块硬纸板牌子,站在杨楚生面前,大声又喊:“低下头!”
杨楚生瞪了这家伙一眼,再看那块牌子,禁不住又笑。重生以来,他又享受到这时代的一个待遇,就是挂牌子。
让杨楚生低头,他会吗?这哥们两眼瞪着吴拥军,突然一伸手,一把抢过那块牌子,往自己的脖子上挂。然后手里还拿着那本红本子,挺胸抬头,朝着台下的社员们笑一个。这感觉,好像他重生前,中了什么大奖似的。
眼睛往下看的杨楚生,先看着白雪和刘雪贞,两位měi'nǚ终于没有哭了,好像也被他的表情所感染,跟他对眼的目光里,透出的是我们都不怕的神情。
突然,杨楚生目光又看向桂香嫂,她是什么时候来的,他还不知道呢。两人的目光也对了一下,这位美少‘妇’赶紧低下头。
又是一个突然,然后还有人在笑。坐前面的秋月嫂,那个两岁的孩子还没有断奶,小家伙撩起她的衣服,人家怎样他不管,先过个奶瘾再说。这下还不够笑话,杨楚生的目光也一定会看向她的,这一看,也赶紧转向一边。只是这样的场景,却又让社员们更加感觉好笑。
这年头穷,也穷得人们没有少生一两个孩子的心事,也不止秋月嫂这样。杨楚生看这边,不也一样,最少能看见三个粉白的肚子。
吴拥军气大,这是批斗会,社员们应该是满怀着对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批判表情才对。可他也没有办法,因为秋月嫂也是一个纯正的贫下中农。
怎么办,搞气氛最好的就是呼口号,吴拥军又是高举起手,大声喊:“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滚出去!”
又是跟刚才一样的情况,只有后面的干部和老师们的声音,突然,下面也有人高举手,呼声还吓了社员们一跳。
是王升,这家伙喊得也挺响的,只是看着没人呼应,又将手放下了。
孟跃进却瞪了这家伙一眼,小声说:“狗腿子xìng格。”
这批斗会还有一个项目,就是任何人都可以站在台上,揭露被批斗对象的罪行。吴拥军看着场面实在是太冷清了,又大声喊:“第三生产队的社员们,应该站出来,狠狠揭露他的罪行!”
喊声过了,还是没有人上来。后面的大队干部们,显然都感觉到没气氛。吴拥军还急,突然看着他老婆。
桂香嫂也知道吴拥军在看她的了,但让她站起来揭发,揭什么发?
“杨楚生,你要彻底交代!”没有办法的吴拥军,只能又这样说了。
杨楚生看着这家伙,然后又看向社员们,大声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说,我提的多劳多得的建议,有错吗?”
“没错!”秋月嫂第一个就大声说。
本来其他的社员,是不敢说话的,反正说你有错误,根本就不需要理由。不过秋月嫂已经开了个头,水笋叔也跟着说:“没错!”
“杨楚生,你还是贼心不死,告诉你,今晚的批斗会后,就要将你押到公社。”吴拥军气得大声又喊。
“吴拥军,到京城老子也不怕!”杨楚生也怒了,本来是想抱着再跟他玩一次的想法,被他的话一激,也将他的xìng子完全激发出来。瞪着这家伙又说:“你是不是农民?你知道不知道社员们穷得怎样?我的事,是对是错,上级有什么定论?”
“你,杨楚生,告诉你,今晚的批斗会,就是公社革委会许主任批准的!”吴拥军也大声说,然后从一个民兵的手里,抢过一条绳子,这是绑人用的。
“即便是公社书记批准的,那县委呢,是郭副书记同意的吗?”杨楚生又大声问。
批斗会又乱了,也因为有了吴拥军亮出绳子,第三生产队的社员几乎都站起来,这回不止一个人在喊了,声音相当统一,就是“杨楚生没错!”
后面的水鸡叔,这位老土改干部,也有些无奈吧,现在他也不得不出场,这样的场面,搞不好还会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