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楚生的股金为什么这样多?”这检察干部抬头朝会计问。
“他出的钱多,要没有他这些钱,我们的制衣厂也建不成。”会计也说。
“那当时他的入股单,你这里应该有存底的吧?”这哥们又问。
当然有,会计又从抽屉里拿出另一本,这些就是制衣厂保留一份的入股单。
“以后为什么没有股金了?”另一个哥们也问。
“现在都退股了。”会计又说。
“那这些入股单,还有这一本账本,我们需要拿回去。”那位哥们又说。
这搞什么?大队干部们和会计以及出纳员都感觉有事了,但人家是检察院的,你不让他们拿也不成。
检举杨楚生的信,也就是他有巨额资金来历不明这一项,检察院也就只办这一项。这账本一到检察院里,也就是说,检举信是属实的。
这一些,每一项都会向柳书记那边报告,检察院也决定,可以让杨楚生到检察院里来一下了。
“杨主,你的电话。”林文红拿着话筒,朝着上午才上班,迟到了有半个小时的杨楚生说。
杨楚生嘛,已经有做着检察院会叫他的心里准备了,昨天他下班才到村里,几乎整个红光大队的社员,都知道政fu来调查的事,只是大家也还不知道,这调查就是为他而来的。听着会计说的,检察干部怎样调查,拿了账本和入股单的话,也让他吓一跳。
大意了,杨楚生感觉当时自己也疏忽了这一点,这样数额的钱,检察院给他一个巨额资产来历不明,完全是合情合理。但也让他缩小了谁人检举他的范围,很明显,那封检举信,就是知道一些详细情况的人写的。
“嗯嗯,行!”杨楚生最后就这三个字,放下话筒就往外面走。
“杨主任是不是有事啊?”那位三十多岁的哥们,终于忍不住小声问了。
余则成就知道他有没有事,这哥们爽啊,一双脚连同鞋子,又往另一张椅子上面放。他才不想开口,暗自乐就行。
杨楚生的人货车直往桥上开,检察院离县大院还有将近一公里。
“杨楚生同志,你好你好!”一位副检察长还客气得不行,边招呼边伸出手。
“嘿嘿,要到那里?”杨楚生也是笑着问。
“走吧。”这副检察长又是客气地在前面走。
开始问话了,人家还客气没完,一位负责问话的哥们,还先请他一根香烟。
“别紧张,如实说就行。”另一位哥们也笑着说。
杨楚生已经猜到什么了,也就不会紧张,点上烟还笑。
还是按照程序,什么姓名年龄这些一过,就开始了:“杨楚生,找你来,你也应该知道什么事,说吧。”负责问话的哥们口气也挺柔和。
杨楚生差点笑,这样的问话,也就想问出多点的东西,人家就是故意不说为了什么事。也笑着说:“我不知道,我没有贪污过一分钱,也没有干过什么违法的事。”
人家磨劲有多好,就不点明,让他自己说,这一磨,杨楚生还得在检察院吃午饭,然后继续。
“杨楚生,七七年的时候,你入股制衣厂的十多万元,是从那里来的?”问话的哥们终于直接说了。
杨楚生:“向人家借的。”
讯问人员:“跟谁借的?”
杨楚生摇摇头:“你有钱借人家,会喜欢人家说嘛,这是私人**。”
那哥们笑一下:“你不说,就是资金来历不明。”
“我不能说,反正那些钱,以后退股了,我全部都还给人家了,现在我也没有那些钱了,怎么还有资金来历不明?”杨楚生先来个反问,吸一口烟又说:“我借的这些钱,是为大队的发展而借的,如果没有那些钱,红光大队也不能发展成这样,这有错吗?”
“我们只管你的资金来历。”那哥们又说。
“我说了,我的资金已经还了,而且当时我是大队书记,连公社干部都沾不着边。”杨楚生还是这样,他要说实话那是天下第一傻,滨海市那边,跟孟跃进合作的公司他当然放心,是以孟跃进的名义注册的。
“杨楚生同志,请交代清楚,我们的政策,就是……”
那哥们还没说完,杨楚生就知道结尾,不就是坦白从宽嘛,骗谁呀。反正他就这样,人家要怎样是人家的事。
怎样?不管人家怎样问,杨楚生就是坚持。这一次的问话,从上午一直提续到下午四点钟。
“杨楚生同志,你可以回去,但活动范围不能超过县城十公里,我们需要你配合的时候,要随叫随到。”负责问话的哥们,走进检察长办公室里一会,出来后就这样说。
那就走呗,杨楚生不回县委了,还是那句话,人家爱怎样就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