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办,属下保证做得很干净,绝不会让人寻到蛛丝马迹。”杜遵道信誓旦旦地保证,他如此爽快,怕是早就动了这个心眼了。
“嗯?杜兄弟,瞧你说得头头是道,莫不是以前有过前科?”韩山童再大条,此时也禁不住起了疑心。
“哪能啊!属下对明尊起誓,绝无此事!”杜遵道心道这可捞钱的大偏门,我做梦都想,可是以前没这份实力啊!
“你自行招集人手秘密进行吧,记住,千万别让明教的一千余骨干知道此事。”韩山童生怕走漏风声。
“天知地知,就算是出了漏子兄弟也会顶着,绝不会连累大哥。”见韩山童还在犹豫,杜遵道发誓不会把这事泄出去。
“成大事不拘小节,干完这一票就收手,好好组织红巾军屯田,不然没了粮草将士们离心离德,红巾军不战自败。”韩山童也在内心试图安慰自己。
韩山童起兵固然有着自己的野心作崇,但更多的是对这个世道的深恶痛绝,立志绝不做违背**之事,殊不知有了杜遵道这个信心的白手套,竟是走了这么一条路,再也没能刹住车。
杜遵道确实有几分手段,当即暗中组织了一支三百人的队伍,在安阳、颖川、邯郸、南宫等较为富庶的州府开始了打劫。
发战争财,向来都是发家致富的捷径。几座城池的富户家藏颇丰,被杜遵道席卷一空之后,红巾军十多万的供给顿时充裕起来,杜遵道自个儿也发了一笔横财。
由于组织严密,杜遵道将这支队伍编为自己的亲卫,又发给每个人一笔可观的辛苦费,整个事件竟是神不知鬼不觉,富户们被劫之后,几十年的辛苦一朝被夺,家破人亡者不知凡几,原来还算富裕的四地一朝变得满目疮痍,百姓的生活也愈发衰败。
这个时候,韩山童又站了出来,从军粮中拿出一部分作为接济,又信誓旦旦地责令剿灭山贼,被劫的富户们哪里知道这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财富,还眼泪巴巴地磕头道谢。
陈家是永年城第一富商,丝绸生意遍布山东、河北等地,掌柜陈标又是个厚道人。平日里乐善好施,碰到灾荒年,非但地租全免,甚至还开棚施粥,赠衣赠被,被当地人誉为永年活菩萨。
这一日,陈标从商铺转了一圈,刚回到府上,就听到下令禀报有红巾军首领拜访。
“原来是杜先生,真是数年不见先生意气风发,不减当年啊!”陈标一见来人竟是杜遵道,身后跟了红压压的一队红巾军,心下不禁暗暗叫苦。
数年前二人曾结怨,杜遵道年轻的时候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多次跟陈标借钱,可恶的是只借不还,后来老实人也失去了耐性,托辞不见,杜遵道自此怀恨在心。
杜遵道一朝得志,这货记仇,如今手握重兵,打着拜访的旗号,暗地里还不把陈标朝死里弄。
“陈大善人,多年不见你还是一脸富相啊!看来日子过得还不错。”杜遵道皮笑肉不笑地打着招呼。
“先生已是义军的首领人物,不知来敝府有何贵干呢?”陈标知道杜遵道不怀好意,忙着打发他走人。
“你也看到了,红巾军匡扶正义,替天行道,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无奈军中缺粮,我这是向老友求救来了。”
这是赤果果威胁,如果只为要粮用得着带这么多军马来么?陈标心下戚苦却也无奈,打发下人将府里的余粮搬出大半,约摸四十余石。
“永年的驻军足有五万之众,陈掌柜莫不是打发叫化子么?”杜遵道不高兴了。
三百甲士虎视眈眈,陈大善人哪敢道半个不字,又从帐房支了几百两银子买下六十余石,凑足了一百石粮食。
望着十几辆装得满满的粮车,杜遵道哈哈大笑了,拍拍陈标的肩膀,欣慰地道:“陈大善人果然名不虚传,仗义资助百石军粮,是义军的好朋友!今日与老友一晤收获不浅,改日再来叨扰。”
说罢带着三百护卫推着粮车扬长而去。
只剩下陈标呆立当场,他有一种直觉,只要永年城还是红巾军的地盘,这事怕是还没完。
果不其然,三日之后,杜遵道又带着一帮丘八敲响了陈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