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张翠山小旗一摆,城头的另一处早有罗中和张士用带着一队丘八杀了过来,将数十名冲到城墙的汉军杀死,还有一些没死的也被挤下了城墙。
“嗵!”的一声巨响,没了弓箭手的牵制,汉军大阵中推出一辆小推车,上有一根数百斤的巨木,对着高邮城大门一阵狂顶。
张士诚也弃了弓箭,率领将士们与汉军厮杀于一处,只是涌到城头上的汉军越来越多,他的身上也多了几处伤痕,手臂几乎都快抬不起来了。
又是一名汉军丘八举刀冲过来,张士诚举起满是豁口的长剑全力抵挡,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他手中的长剑竟是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巨力,断成两段。
“兄弟小心!”张翠山看得分明,一枪了结了那汉军丘八,将张士诚拖到身后,继续迎敌。
“苍天啊!你是不是没长眼,高邮城数十万百姓何辜?你竟忍心看着陈友谅他们杀起来么?”张士诚身心俱疲,眼见高邮城城破在即,号啕大哭。
“江浙兄弟信任我张士诚,这才合伙起兵,可是才过没几年好日子,就遭此惨祸,苍天你到底有没有眼?”张士诚自小没受过多少苦,又是一颗玻璃心,前几天差点儿被蒙古军打破城池,现在又被陈友谅都快逼到绝路上,哭得那叫一个伤心yu绝,眼睛哗哗地流,止都止不住。
张翠山等人好不容易才将城上的汉军清理干净,可是看着张士诚哭得这么气壮山河也是呆若木鸡。
“施老兄,可愿随兄弟出城一战?”张翠山终是心软,虽然还有数道后手未出,可也看不得自家兄弟这样悲泣。
城门若破,江浙军的优势将不复存在,张翠山可不容许这种情况发生,干脆约江浙军中战力最强的施耐庵一起出城作战。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施耐庵虽然被成昆打伤,但是功力还在,抽出长剑就随了张翠山一道。
“还有我!”莫声谷抄起一杆重约八十斤的大枪也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后头。
一声炮响,高邮城城门大开,一支骑兵杀了出来,为首者白衣折甲,手执一杆轮回枪,正是张翠山出手了。
汉军正在专心撞击城门,使足了劲地往前顶,可是哪里知道城门忽地大开,撞了个空,一时竟是呆了。
张翠山一声猛喝,轮回枪朝着巨木狠狠一刺,单臂一挑,数百斤重的巨木竟是被他凌空舞了起来,朝着汉军扫了过去。
汉军哪里见过如此力大之士,失神之下被张翠山扫中数人,中招者受此巨力,倒飞出丈外口吐鲜血,死得不能再死了。
张翠山再一发力,那巨木裂成千百片,朝着前主激射而去,竟是比弓弩的力道还要强上几分。
离得近得汉军纷纷倒下,江浙军士气不由大振,紧跟着杀了出去。
百余名骑兵以翼字阵出击,而张翠山就是他们的枪尖,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汉军虽众,竟是拦不住这支百人队。
一侧是施耐庵挥动手中的铁剑,经过张翠山第一轮的冲刺那些汉军本来就有些胆寒,再被他补上一剑,又死了不少人。
另一头则是大力士莫声谷,这小子专修张翠山所授的般若功,自小就力大无穷,使一杆八十余斤重的铁枪浑若无物,一枪扫出就能打翻十余人,更增这支百人队的战力。
一路直冲,汉军竟是无力阻止这支队伍前行,片刻功夫就杀到了汉军的帅旗前。
早有悍不畏死的护卫迎上,张翠山枪出如风,一枪枪地收割着汉军的xing命,只是汉军人数太多,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百人队的进势渐缓。
“此人竟是如此威猛,成师傅可认得?”陈友谅被众将拥着连退里许,这才缓过劲来,惊声向成昆询问道。
“生死大仇,就算是烧成灰末将也认得此人!”成昆咬牙切齿地道。
“生死大仇?难道他是”陈友谅对成昆也算知根知底了,心下不由得一咯噔。
“正是黑水军前大帅张翠山!”成昆一字一顿。
“还请汉王下令命三千敢死之士将此獠诛杀!”成昆向陈友谅请命。
“他带的百余人马已经被本王的大军吃的差不多了,难道凭他一人还用得着这么多的军马么?”陈友谅虽然也听说过张翠山的事迹,但是个人之勇在万军阵中实是算不了什么,当然有些怀疑。
“三千骑兵也只能起到牵制的作用,末将也向汉王请命!”
“还要加上成师傅你?”成昆的实力如何陈友谅清楚得很,倪文俊的几个兄弟可个个都是一流的身手,可在成昆面前连一个回合都过不去,这样的人物在说起张翠山的时候都这么慎重,难道这员战将要diao炸天了不成?
“没错,末将虽然也有些武力,可还是远逊此人,若是仍不能拿下此人,末将也许就再也见不到汉王了。”张翠山在光明顶的战绩别人不知,可成昆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哪怕是陪上三千骑兵,他也没把握干掉张翠山。
“怎么会?成师傅神功盖世,本王在此预祝您斩杀张翠山,一战名扬天下!”陈友谅毕竟不是一般人,哪怕当事人成昆也不敢说满,可是他还是对其怀有信心,鼓动士气可是陈某人的拿手好戏。
“若是末将一去不回,烦请汉王不要忘了替我报仇!”成昆说罢朝陈友谅深深一躬,头也不回地绝然而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