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忙站起来答应:“王爷我在这儿。”
王爷问:“你怎么回事?上厨房干什么去了?”
云儿红了脸,不知该说什么了。福晋小声问:“你好了吗?”
云儿敢不答应吗?
云儿这才声音像蚊子似的嘟哝着说:“对不起嘛。”
云儿忙跪了下来:“对不起,云儿让王爷和福晋操心了。云儿原本想去后园子看看你们练功的,走了不远就听见叮叮铛铛的声响,挺好奇的,就去了,刚进屋,那个厨娘就以为我是厨房的丫头说快揉面,这个真的不怪她,屋里雾气腾腾的看不清,云儿一看水开了,就,就帮帮她,忘了时辰,您就责罚云儿吧。”
“我……看席嫂忙不开了,替她揉揉面,烧烧火……”
“看你,还不好意思了。以后,你还要给他生儿育女呢,有什么可羞的?哦,你方才说想要看王爷练武?不如这样,如果你有早起的习惯,可以到后园子来活动活动,姐姐教你一些防身的招式。你生得如此俏丽标致,需是防备万一的不测。”
王爷不由分说,抓过云儿的手腕子,拉了就走。席嫂吓坏了:王爷很少生气的,这小丫头一定犯了什么过错,跑厨房躲灾儿来了。不对呀,听说王爷新娶的侧福晋就叫什么云,再说了,王爷也不可能拉一个普通丫鬟的手。哎呀可坏了!她就是侧福晋!入庙礼上见过的,天啦,镯儿这小蹄子跑哪去了?自己把主子当丫头使了!惹大祸了!
水儿打来洗脸水,说:“其实最担心的是王爷!听说您不见了,他的脸当时就白了。”
福晋房中,云儿忐忑极了,就等着挨训了,这事还真的怪自己,老是记不住自己是什么身份,闲劲难忍,上厨房干什么活儿去,哪儿就缺你了?正想着,福晋说话了,她可能就是生来的笑面,总是笑咪咪的样子:“云儿啊,再去哪儿和房里的姑娘们说一声也行啊,你把王爷急坏了,他都不往好道儿上想了。”
王爷也不答话,大声地说:“云儿!”
“你够勤快啊,还想干什么?挖挖地?种种菜?你怎么尊卑上下都不知道了?你是主子!要有个主子样儿!你照照镜子,去,照照去!不象话!”看样子王爷是真生气了,而且特别生气!
云儿应了一声。席嫂刚想问侧福晋房里的丫头怎么上厨房来揉面了,只见王爷匆匆进来,所有的厨子们都放下活计垂手站立:“王爷吉祥!”
云儿被王爷拉回住处,鱼儿、水儿正跪在厅上哭。王爷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面沉如水。云儿见鱼儿水儿这个样子,知道是在替自己在受罚,也跪了下来。王爷用大扇敲敲桌子:“起来起来,谁让你跪了?站着回话!”
再回头,福晋又是一脸的笑容了:“快起来,这是干什么,你也是王爷的女人,是有名份的,别这样,快起来吧。”福晋搀起了云儿:“原来是年轻好奇,王爷想的就多了,他以为你不愿意,又和他有了夫妻之实,是不是想不开,去寻了短见……”
云儿也不敢辩解,站着不动。王爷又说:“你出去也不怕出去,和她们知会一声,怎么说走就走啊?有没有规矩了?你看你把她们吓的!”
云儿再偷眼看看王爷,还好,他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也没有笑,只是默默地把碗里的粥喝了,就走了。
云儿掩饰地说:“哪有啊?没有的事。”
她从大衣柜里找了一件从家里带来的随常外衣换上,把头上的首饰全都摘了放在桌子上,穿了一双平底布鞋,推开窗户,轻轻跳了出去。这会子,她又象一个男孩子了,行动敏捷、机警。根据晨阳的方向确定,向左拐是北面,水儿说后花园在后面,府门在南面,那么后面就应该在北面了。就悄悄地往那边走。走了一段不远的路,就听见叮叮铛铛的声音。云儿好奇,循着声音去看,是从一个大院子里传出来的。她看看自己的打扮,也就是个丫鬟吧,没人会注意的。就大着胆子往里走,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在响。原来是个大厨房,正在准备早膳,里边雾气蒙蒙的。迈进门槛还没决定往哪儿去,就听一个洪亮的女声在喊:“你这丫头,跑哪儿去了?快点,水开了,帮席嫂揉面做馒头,快!”
王爷到福晋那里去了,诺大的房间只有云儿一个人住,她觉得很空旷、很寂寞、很无奈也很孤独。但是她知道,这样的日子以后还会有很多,因为在自己之外还有一个女人,一个比自己重要得多的女人。侧室是什么意思?旁边的屋子,诸如厢房,还好,居然也沾到了“福晋”的边儿,侧福晋,比小妾要强,是别人想都想不来的位置。可是云儿一直没有感觉到这个位置好到什么地方,她没有跟福晋争抢王爷的愿望,也不知道大户人家那些女人争抢丈夫有什么乐趣,可是不争不抢得来的就有一种捡人家剩下的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
重新洗漱、梳妆打扮之后,带着鱼儿水儿到福晋这里用早膳。厨娘席嫂一下子就确定了去厨房揉馒头的这个小媳妇就是侧福晋。要不是厨房里雾气弥漫,要不是侧福晋换了随常衣服,也能认出来,席嫂脸色发白,半低着头,生怕云儿认出她来,恨不能一下子自己也缩小到馒头那么大。其实云儿一进门就认出来了,席嫂长得高大、肥胖,想缩回去一块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