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说，九儿忽然记起刚才在水里的幻觉，于是便问：“我刚才掉进水里，看见你说找了我九百年。”

夭夜哈哈大笑，继而说道：“你看，连你都产生了这种幻觉，可见你我的确有师徒之缘。”

九儿撇撇嘴，摆摆手：“不敢当。”说完，她就要走。

夭夜指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萧凛，诧异地问：“你不带他回去？”

九儿反问：“我为什么要带他回去？难道他不是你的客人吗？”

“可于情于理你都是他的侍妾，照顾他是应该的。”夭夜皱眉，“而我这里恰好也没多余的人手可以照顾他，你还是把他领回去吧。”

九儿想了想，如果故作疏远，到反而让人觉得怪异，不如顺其自然。

“那你派人扶他，我带路便是。”

夭夜叫来两个小童，一左一右地扶着萧凛就走出了观天台。

夭夜看着她背影，久久地出神，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孽缘！”

九儿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冷风一吹，萧凛迷茫的睁开了眼。见两人搀扶着他，便甩开了他们，自己踉踉跄跄地向前走。

“抓住他。”九儿低声嘱咐。

两个小童赶紧追上去，但奈何萧凛的力气实在大得很。就这么踉踉跄跄地向前走，背影极其孤独。九儿抱着肩，看着那两个童子说：“你们回去吧。”

小童如获大赦，撒腿就跑。九儿便跟着萧凛一直往皇宫深处走去，约摸走了有两盏茶的功夫，九儿便发现越来越荒僻。到处都是荒草断墙，枯井残垣。若不是跟着萧凛来到此处，她都不知道这皇宫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

“不会闹鬼吧？”九儿喃喃自语，她四处张望，只见萧凛走到一处被烧焦的宫殿前，停住了。九儿看那残垣上还隐约有隐秀两个字，便跟了过去。破败的大门上结满了蛛丝，里面更是散落着铜炉、铜兽，还有烧得面目全非的家具。这是什么地方？

萧凛在内殿的大门前坐下来，继而蜷缩成一团。那样子，看着着实让人心疼。九儿吃惊地看着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母妃”萧凛低声呢喃，高大的身躯蜷缩成一团，“母妃，我好难受。”那无助哀伤的模样，着实让人动容。

九几乎是冲过去，将他扶起靠在自己怀中。萧凛便抓住她，低喃：“母妃，你好暖。”他那双平日里无比犀利冷漠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脸上泛着冷冷的水光。他双手紧紧抓着九儿的衣衫，整个人都埋入了她的怀中。

“我好怕。”他声音低沉，语无伦次：“我好怕失去你。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父皇不相信我，没人相信我。”

九儿轻轻抚摸他的发，虽然不知道萧凛之前经历了什么，但看他此刻在潜意识下惊慌无助的样子，她也猜得到，他一定经历了很可怕很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