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轮船一到,看那帮子夫子,还怎么说话,咱们就用轮船,抽他们一个大嘴巴子。”
内河轮船,广州的潘氏船厂,一艘也没造出来,但是用云烟在米利坚换了二十艘内河铁壳轮船,为了这二十艘轮船,杨猛可是花了好大的心思。
依据长江水道和大运河的宽窄、深浅,杨猛专门买了这批载货量小、吃水浅、速度快的铁壳内河船,现在这些船正在广州的船厂,改造、加固甲板,以便于装炮。
而且小型驳船的图纸,杨猛也给广州那边发了过去,那边也试过,一艘铁壳船能拖着五六十吨的小型驳船正常行驶,驳船不仅能装载行船的煤炭,还能多少装载一些货物,今年的滇铜。杨猛本就打算用这些船来运输。林则徐提出洋务这个问题,也刚好遂了杨猛的心意。
为了把这二十艘内河船从米利坚到广州,杨猛也花了大价钱,途中遇到风浪沉了六艘,这个损失杨猛得担着,而开过来的费用,也是十几万两天价。内河船当做海船来使唤,不是不要命死要钱的,谁会开着这样的船漂洋过海呢?
“好!好!!这个法子好!!!你亲自去一趟广州,看看那边有没有轮船,如果有的话。就先弄上几条,咱们这次就开着轮船解铜。
等等……你先不必着急,先问一下广州的潘仕成,有没有船,如果有的话,咱们再谋划此事不迟。”
林则徐也是被难坏了。竟然把广州的潘仕成给忘了,有些东西,还是他先谋划的。没想到谈到买卖,这杨老三的脑子如此灵光。
“前次,广州的潘大人也隐晦的提过此事,好像我家老爷子那里和他有书信来往。只是这轮船不被朝廷认可,咱们也不敢轻易的购置。
开矿的玩意儿,可以偷偷的用,可这轮船的烟气很大,走在江面上隔着老远就能瞧见,这么犯禁的东西,咱们之前不敢用啊!”
这些事儿。在轮船到广州的时候,杨猛就算计了好多遍,潘仕成也写了几十封各种各样的书信,预备这些东西,都是为了对付林老虎的,现在看来前期的准备,没白做。
“嗯……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先弄一个重启制造轮船的奏疏上去,试试清流们的反应,想来两江的李星沅也会参与进来。
让你家老爷子也准备准备吧!我与李星沅换过手之后,就该他上阵了,李星沅现在不是大敌,清流们才是咱们大敌。
我与李星沅的斗法,只是官场上耍的戏法,而清流们才是咱们共同的敌人,李星沅攻讦咱们,也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在这件事儿上你们回去好好想想,不要与李星沅辩驳。
你们杨家要做的就是博取圣眷,咱们,就是你们杨家、本督与李星沅才是一伙的。与清流们对战,咱们在明,李星沅在暗,而圣上才是决定胜败的筹码,只要杨家有了圣眷,这事儿**不离十。
圣上那边行事,大抵应该是先抑后扬,别出怨言、别喊冤、别叫苦、表表忠心,埋着头干活,就是你们杨家博取圣眷最好的法子。”
给杨老三说这些,林则徐一是想教导一下这位时而暴躁,时而精明的后辈;再一个就是提点一下杨家,这次对上清流们,林则徐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不必要的枝节,还是提前斩断为妙,万一杨家露了破绽被清流们诟病,不符合林则徐在云南的布局。
“李星沅和咱们是一伙的?您老不是在说笑吧?要不是这挫货,咱们能忙成这样?”
“挫货……怎么说话呢?回去好生想想吧!你小子还太嫩,在官面上行走,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林则徐是个矮胖子,杨老三这话就有些指桑骂槐了,但心里有了章程,林老虎的心情不错,点拨了杨猛一下,就让他退下了。
林则徐重启轮船奏折,果然是引起了清流们的反击,林元抚误国误民之说,将近十年之后,再次在朝堂响了起来。
而两江的李星沅,这次却没有选择与清流们一起攻讦林则徐,但是他也没说什么好话,轮船大清造不了,要买只能花银子,从洋人处购置,大清正值银荒,哪还有闲钱来买这些个玩意儿。
另一方面,李星沅也没放弃对杨家的攻讦,这次他主要抓的杨家私用盐船的小辫子,这个是实实在在的,而圈地则是顺带着提了提,至于要挟朝廷,就没有再提了。
李星沅的态度,确实影响了一大批京官的态度,随大溜也是官场的陋习,与清流们比起来,李星沅的价值要大得多,清流是什么玩意儿,就是些站着说话不腰痛的呆瓜傻蛋,误事儿他们一个顶八个,办正事、谋前程,他们跟傻子差不了多少。
林则徐孤军奋战,李星沅拉走好大一批官员,清流们妄图掀起大势,碾压林老虎的想法,被李星沅的一道奏折轻易的化解了。
而大清的宗室们,则是在暗地里压住了满蒙诸臣,军机诸臣也大概猜到了皇帝的心思,变成了一堆锯嘴儿的葫芦。
论战之中的诸人,林则徐代表了汉官中稍显激进的一部分,而清流们算是守旧的一部分,李星沅带着的那批,算是半新不旧的墙头草,天下三分,道光帝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这次的事情,林则徐做的不错,李星沅做的更好,只有那帮子清流,掐着腰说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耍嘴皮子的功夫,道光帝打心眼里也不待见这帮子清流。
天下大势在握,道光帝也是神采飞扬,事情的结局已经定了,现在就是看汉官们耍猴戏的时候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