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血渍的鞠义,兴奋难当,眼眸中血丝密布,显然这一仗他杀得极是尽兴。
“子信,杀得漂亮,先登死士果然名不虚传。”袁方对首功的鞠义,毫不吝啬赞词。
鞠义哈哈大笑,傲然道:“这只是三百先登,若能能聚齐八百先登死士,我必射得袁尚那小人片甲不留。”
袁方重头道:“回平原之后,你就抓紧时间补充兵马,把先登死士壮大起来,将来我还要靠你打更大的恶仗。”
袁方言语之中,对鞠义似是充满了期望和重用。
鞠义得的就是这份信任,慨然道:“主公放心吧,早晚我把先登死士练起来,为主公大杀四方。”
鞠义的豪情,更激励了得胜的将士们,战场之上,军心振奋到了极点。
“主公,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冷静下来,徐盛问道。
袁方碎颅棍一收,高声道:“传令全军,迅速打扫战场,弃了鄃城,退还故渎辟垒。”
“弃城?”徐盛一惊,“我们刚刚大胜,却为何要弃城?”
袁方远望西面,意味深长道:“袁尚虽败,但袁绍的大军依然强大,鄃城不足为守,小胜一场,弃了给袁绍又有何妨。”
根据袁方与郭嘉商定的战略,坚守故渎壁垒才是上策,鄃城一战小挫敌人锐气足矣,没必要抱着死定。
当下,袁方便令将缴获的战马,旗鼓军械,连同鄃城一县的百姓,统统都迁往平原,只将无数的尸体,还有一座空城,留给了袁绍。
袁方挟着大胜余威,凯旋而归时,袁尚还在落荒而逃。
一路气逃出三十余里,直至确认没有追兵时,袁尚才惊魂甫定,敢停下来喘一口气。
收拢败兵,计点战损,这一场败仗下来,袁尚一万兵马竟损失过半。
兵马损兵还是其次,更丢人的是,袁尚竟然给袁方射中一箭,而且这一箭,偏还尴尬的射中了他腚臀。
羞痛的袁尚,忍着这巨大的耻辱,直到这时才能趴下来,令随军医者把他屁股上的箭拔出。
袁方这一箭也射得真够狠,拔箭之后,袁尚足足淌了半瓶血才止住。
先前袁尚只顾逃命,情急之下还能忍着箭伤策马狂奔,这下箭拔了出来,神经这么一放松,反而是忍受不住,连马都骑不了,只能让士卒们用担架抬着他走。
几千败军,灰头土脸的向着甘陵方向退去,趴在担架上的袁尚,则呲牙咧嘴,一脸的痛苦和沮丧。
回望东面,袁尚咬牙切齿,恨恨暗骂:“袁方,今**令我颜面大损,这个仇我袁尚若不报,誓不为人,你给我等着,哎哟~~”
甘陵城。
袁绍的四万主力大军,已进驻这座曾经的清河治所,如今人却楼空的空城。
袁方不但卷走了一城的丁口,还干脆一把火烧了城池,袁绍和他的兵马入城后,连住的房子也没有,只能在废墟上立营。
策马巡视于城中,望着满目的残垣断壁,袁绍脸色铁青,恨得暗暗咬牙切齿。
“主公无需动怒,甘陵的丁口只不过暂被袁方掳往青州,等主公讨平那叛逆,那些丁口连同青州,还不是要做主公的子民。”许攸看穿了袁绍心思,便安慰道。
逢纪趁势道:“只等四公子拿下鄃城,主公便可率军长驱直入,攻入平原,扫平那逆贼指日可待也。”
袁绍表情这才缓和,点头道:“希望尚儿别让我失望,好好打一场胜仗,提振我军的士气。”
逢纪忙笑道:“四公子智勇双全,深有主公风范,有他出马,攻下一座小小的鄃城必不在话下。”
袁绍微微点头,面露几分期许之色,显然对袁尚寄予了厚望。
许攸却扁了扁嘴,似有不屑。
扶着残臂,跟随在侧的袁谭,则脸色阴沉,极不是滋味。
逢纪却笑眯眯的瞟了那二人一眼,神色间闪烁着几分得意。
正当这时,斥候匆匆而来,凝重道:“禀主公,四公子在鄃城一带为袁方所败,今已率败兵撤还了甘陵。”
惊雷,轰落。
逢纪骇然变色,袁绍更是惊得身形一震,威严肃穆的脸上,陡然间袭上惊骇之色。
袁尚,竟也败了!
袁绍彻底的懵了,若说袁谭的失利,乃是因为轻敌的原因,今袁尚以一万之众,去取一个几百人驻守的小城,怎也会落败?
几天之内,两个引以为傲的嫡子,相继败给了袁方这个逆子,这对袁绍来说,简直是无比的羞辱。
这两场败仗,仿佛狠狠的打了袁绍的脸上,让世人都笑他袁有眼无珠,错把庸子当宝贝,却将袁方这个真正的骄子视若无物。
袁谭和许攸二人,听得袁尚失败的消息,先是一惊,接着却对视一眼,彼此的脸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而愤怒的袁绍,则一声不吭,策马直归大营,令将袁尚召来质喝。
不多时,帐帏掀起,正待发怒的袁绍,张口就想喝斥袁尚无能,战败有损军威。
但当他看到,神色惨然的袁尚,竟是被抬着进来时,整个人霎时间愕然僵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