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慈却并没有接令牌,只是拱手说道:“陛下,奴才以为此事不妥!”
“哦,有何不妥?”皇帝微微一愣,眼中有些讶异。
许慈抬头看了看满屋的禁军,欲言又止,皇帝摆了摆手,说了声“你们都退下吧!夜里严加守卫!”
“是!”只是一声应答,却有无穷无尽的威势,他们抬走了刺客的尸体。这里又恢复了一炷香之前的样子,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皇帝这时看向了许慈,许慈躬身答道:“陛下,奴才以为,此人与琅琊王有莫大关联!”
“许慈,你以为是朕的近侍朕就不会杀你了么?最近你对雪寒颇有微词啊!”皇帝眉头一皱,脸上透出了凛凛杀气,许慈能感觉到皇帝手中的轩辕夏禹吞吐的寒芒已然对准了他。
许慈双膝一软,跪倒在皇帝身旁,道:“老奴不惧生死,只盼皇上一统天下万万年,大夏千秋万世!”
“好了,朕现在不想听这些话!”
“是!皇上,您出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都没有遇到过刺客,可是这次琅琊王随驾,接连遇到四次刺客。皇上,此事不得不引人深思啊!若是令牌的事让琅琊王知道了,兴许会生出一些事端。”许慈恢复了些淡然。
“说下去!”
许慈见皇帝有些动容,继续说道:“天下多有传言,琅琊王夺取了八音宝盒。老奴虽然久不离京,但也曾听说过得八音宝盒者得天下的传言,皇上不可掉以轻心啊!”
皇帝看着手里的令牌,那个人真的可以相信吗?十八年,赐予了他天下莫有的尊崇,他会有凌驾自己之上的野心吗?
许慈起身,凑到皇帝身边进而道:“皇上,琅琊王如今可只有十八岁,若容他几年,恐怕……”
皇帝手一挥,天下第一的帝剑已架到许慈脖子上:“若有半句朕不中意的话,死!”
出人意料的是,许慈此刻脸上多了几分从容,道:“皇上,若是琅琊王真的夺了八音宝盒,并且应了那句‘得八音宝盒者得天下’,试问到时谁能压制住他。皇上别忘了,如今朝廷三军将领多有和琅琊王交好者。”许慈斜眼瞟了皇帝一眼,继续说“论才干、论武力、论机谋,皇上自问太子能稳胜琅琊王么?”
皇帝缓缓移开了轩辕夏禹,踱步到龙案前,将宝剑收回了剑鞘,太子毕竟是嫡子,可那个人若是夺他天下,也罢……
天下百姓并不在意坐在九龙金椅上的是谁,他们只要能安安稳稳的活着,饿时有一箪食,渴时有一壶饮,那便足够了。
“好了,你先去吧,这令牌朕会处理的!”皇帝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挥手让许慈退下。
***
益州,兰雪峰。
兰雪峰,取义“独立天地间,清风洒兰雪”,那是很久以前了,蜀地出了一个完美若仙的人,他工诗文,善舞剑,不好为官,白衣飘飘,喜欢抱一埕酒,独自到深山,对着月亮吟诗。多年过去了,因他饮酒赋诗而得名的山依然耸立,而世间却再找不到那般洒脱豁达的人。
兰雪峰山顶有一个亭子,浓墨书着“占峰亭”,一轮皎皎的明月已经升到了天中央,清晖洒在这个古色古香的亭子上。亭尖深沉的枣红,亭柱古老的墨绿,石桌、石椅幻想的灰白,组成一副美丽的图画。亭旁绿树掩映,流水潺潺,夜微凉了,渐渐升起的山雾、清辉月韵,把这亭子映衬得分外缥缈,犹如走进仙境一般。
亭子的栏杆上并排坐着两个人,白色的衣服在夜风的吹拂下飘然而舞,微微撩起的发丝相互扫过对方的脸颊。
南梦影脸上洋溢着浅浅的笑,此生都会记住这个夜晚吧,陪他在这个叫做占峰亭的地方,一起看月亮。
“你为什么要救他?”南梦影忽然问了一句。
夏雪寒微微一笑,这温柔的一笑,就连天上的月亮也有些黯淡,道:“这世间若让一个陌生人对你心悦诚服,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恩威并施,恩用以笼络,威用以臣服。”南梦影不假思索的说道,仿佛这一切都是家常小事。
夏雪寒只是讶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回过神来,道:“有时候,这些还不够,若是以德报怨,对方心中有了愧疚,他们更会死心塌地。”
那一天,骄阳似火,那个破烂的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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