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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蟜其实早就醒了,虽然李瀚把他打得跟烂猪头一样,却都是皮外伤并没有致命,经过太医的处理,虽然疼的死去活来,倒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小命,王娡来了之后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当听到郭蝶已经被李瀚的人带走弄出了口供,还当着娘娘的面说出害人毒计,他就知道自己不单单是这顿打白挨了,甚至这条命李瀚没打死,皇帝留不留也难说。
故而,陈蟜一直都在等待机会洗清自己,推卸责任洗清自己,乃是堂邑侯陈午言传身教的陈家法宝,陈蟜预备用来当替罪羊的人,就是那个无数次在他身子底下怒放的郭蝶。
之所以一直没有开口,一则陈蟜想起郭蝶那惹火的身子,妖媚的床上功夫,真心有些不舍得推她出去顶罪。二则他觉得太后一直没有表态,说不定还是心疼他这个外孙被打成这样,不至于追究他虐待季淑的罪过,还存了一线侥幸。
可到了现在,陈蟜已经彻底明白自己输了,只能赶紧表态寻求怜悯了。
听到陈蟜的话,陈午一愣之后,就开始佩服儿子见机快,够机灵,赶紧爬过来拉住儿子的手说道:“蟜儿,怎么回事?难道真是你跟李瀚小孩子家闹着玩的吗?这……这也太没轻重了吧?害的为父还以为你性命不保,弄的皇上也生气了!唉,你这孩子真不懂事。”
陈蟜的虚弱倒是不需要装,带着浓厚的悔意轻轻说道:“孩儿自己看上的季淑,怎会狠心驱赶凌虐,只是……那郭蝶甚是妩媚诱人,孩儿不该被她所诱惑……
季淑是看到孩儿对她不亲爱,自己要求居住在霸城的,孩儿也按月让人给她送生活用度,可能是家里下人也受郭蝶指使,私下扣留。
至于下毒谋害,孩儿实实的不知道哇!肯定是郭蝶这个贱人自己萌生的毒计,却栽赃在孩儿身上。父亲,这件事您一定要查清楚,要给季淑娘子一个公道。”
陈午暗暗称赞儿子这番话说得好,一脸严肃点头道:“你放心,为父回去就着人接回季淑。至于那郭蝶,我让她父亲询问原因,让这贱人写出供词呈给太后就是了。”
看着陈午父子的表演,王娡跟王夫人姐妹俩相视一眼,都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
馆陶也觉得脸上发烧,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行了,侯爷,你带着蟜儿先回去吧,消停在家里呆着,媳妇不用你们去接,供词也不用你们去逼,一切事情有我处理。”
陈午巴不得一声,赶紧跟众人作别,喊人抬着儿子溜之乎也了。
馆陶到了此刻,很知道该如何装可怜,低眉顺眼的哽咽道:“母后,都是女儿的不是,平常太疏于管教儿子了,没想到蟜儿被贱人姿色迷惑,做出这等事来。
虽然他推得干净,我这个做母亲的却知道他肯定也参与凌虐那季淑,所以他挨这顿打,已经是瀚儿看在我这个母亲的面子上了,我们怎么能再觍颜求皇上惩罚李瀚,一旦闹到朝堂上,几家子颜面都丢尽了……
唉,虽然瀚儿一直对我这个母亲甚是亲爱,但出了这种事,他一定会怨恨我在他不在家时没有照看他姐姐。
求母亲跟皇后帮忙劝说一下皇上,让他不要责罚瀚儿,也请皇后在瀚儿面前替姐姐说几句好话,别让这孩子对我萌生嫌隙才好。”
既然馆陶拿出这样的低姿态,王娡就觉得事情好办了,李瀚打了人出了气,那孩子心胸宽大,想来也没什么了,怕的就是陈家揪住不放,现在他们既然巴不得息事宁人,这件事正好两边落人情,这个机会王娡怎肯错过?笑吟吟说道:“姐姐但请放心,李瀚这边我一定让他就此罢休。”
太后重重的叹息一声说道:“唉,也只好如此了。嫖儿,你的两个亲儿子哪个都不是有出息的,你指望他们的话,还不如低下身份去哄转瀚儿的心思。别怪为娘说话不好听,说不定来日到你大难临头的时候,替你出面的不是陈须陈蟜,而是李瀚。”
馆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有心撒娇埋怨母亲不该诅咒她会大难临头,又觉得母亲说的很有道理,她性格原本就极其功利极其现实,越想越觉得母亲说的话虽然难听却是对的,立刻改变了主意说道:“母亲说的是,还是我亲自去找瀚儿解开这个疙瘩吧。”
此刻的未央宫后方,一处清冷僻静的殿堂,掩映在一排高大的树木后方,通道上的青苔湿滑,路旁秋草茂盛,足以说明这里平常人迹罕至,但现在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李瀚就是在这里被罚关三天禁闭的,他前脚被带进来,刘彻后脚就带着几个小内侍,提着好几个食盒,还带着柔软的丝绵被,兴冲冲赶来跟表哥有难同当了。
原本用来责罚皇子们的这处宫殿里面,空荡荡的啥都没有,现在地上铺着柔软的锦被,旁边摆着吃食跟米酒,哥俩舒舒服服的裹在锦绣堆里吃着喝着聊着天,小日子过的滋润无比,哪里像是关禁闭,倒像是专门野餐来了。
“表哥,你说那一百多名女子也敢拿起马刀跟匈奴人拼命,是不是你教她们功夫了?”刘彻满脸神往的问道。
李瀚摇头道:“太子错了,能让一个人具备杀死敌人的勇气,最主要的并不是功夫,而是心态。”
“心态?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