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李姑娘,记得温柔些就好!”桑宁笑嘻嘻的声音传来。
其他人只是沉默,因为桑宁已经代表了他们的立场。
“看清楚了吗?”那声音又传来。
李骁鹤已经对这观澜王不耐烦了,把他们逼入绝境又这样平和地教她,完完全全地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看清楚了吗?”
李骁鹤火冒冒地扭头瞪那石像,不屑地说道,“我们无意闯入,这穹顶砸下来你自己这尊雕像也照样玩完!”
这片空旷黑暗的石殿里忽然响起一声悠远的叹息,竟让李骁鹤听的心中生出了几分黯然。
“你还想回家吗?”
李骁鹤听的头皮一炸,这声音不再是观澜王那雄厚低沉的男子声音,而是柔和的女子声音,就像头顶的宝珠散发的光芒一样,却在她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除了轩辕决你还有创源,否则不配站在执子者的位置。”声音又变成了男子,不含任何情绪,威严而霸气。
这下李骁鹤倒静下心来了,连头顶不断掉落的碎石头也不能引起她的恐慌,她看着观澜王头顶的那双眸子,温和如水却包含着天地独有的气势,她比观澜王还要高一截,而他们所呆的这巨大的皇陵就是观澜王为其建造的宫阙,与白袭相识的那高贵如女王的神秘女子,也是在拜她。
甚至,她来到沧澜大陆也可能因为她。
“万物之始,源为母……”
她能够感觉到周围都是充沛的山川树木湖泽,这座地下宫阙给她的感受竟有些像云泽森林那般,耳边就像有人在用古老的语言在吟唱,体内内力源源不断地升起。
秦鹫腾空而起,身体不由自主地冲向对面一方的阵营里,他反应极快地拔出剑来刺进眼前石像心脏,石像应声而倒。
创源虽然解决了内力供应的问题,但观澜王依然技高一筹,他那一方几乎占领了李骁鹤的半壁江山,若要防守早已来不及,她想做的便是破釜沉舟!
桑宁和南烜随后也杀入敌方阵营,为习陵开辟了一条道路,獠和唐茗断后,只留灵活性大的白袭一人阻挡敌人。将帅被重重包围为众士兵之间,他们要做的便是在白袭失去抵挡能力之前灭掉敌方首领!
石像碎裂声不断传来,习陵一路被保护着杀进了敌方主营范围之内,白袭充分利用他的灵活性,那些石像根本不能动他一根汗毛,简直是作弊神器!
若就此下去,必然成功,但她慢慢发觉白袭的动作越来越迟滞,甚至到后来竟被石像那一枪给挑破了衣服,流出了血来。
“糟了。”白袭立在那里,身子怎么看怎么僵硬,带着无奈的语气道,“我好像被发现了,或者,我们中计了。”
中计了!李骁鹤心里唰地凉了,这里是观澜王一手地盘,怎么会允许白袭这样的作弊神器存在?她太想当然了,任何不合理的事,到了白袭身上就合理了,只因为这个男人强的不需要任何理由。
她这方所有的人都出去了,而白袭却不能动了,等于完全失去了防御,这样的情形就和当日绿妖攻击虞安城一样,已经完全**裸地暴露在敌人面前,并且下一刻死的便是白袭。
“唐茗擒贼先擒王!”李骁鹤一边喊着一边尽可能快地将他们变换着位置,她不能再等了,因为白袭的脖子,心脏和额头已经被三十把长枪给抵住了。
“别急,慢慢来。”他笑着安慰她,似乎一动不能动地被三十个人指着要的不是他一般。
几百米的高度,唐茗被送入习陵之前时飞快抬头看了眼李骁鹤,交换眼色之后,迅速飞出千层绫。
南烜等人皱眉,白袭危在旦夕,就算用千层绫直接擒住对方的帅也来不及了,他们要顾的是白袭的命而非输赢,李骁鹤不可能不知道。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事发生了,唐茗手中千层绫居然直接腾空越过巨大的棋盘,直接朝着观澜王巨大的石像而去!
绯红色的千层绫层层缠绕住石像举起的大剑之上,唐茗大喊一声,“一起拉!”
这时他们才发现在刚才的三步棋上李骁鹤早已把除了习陵之外的三人都放在了唐茗身后,成了一条直线。
脚下和身体动作被锁,可内力还在,几人纷纷领会,一把抓紧唐茗使劲拖拽,李骁鹤同时运转轩辕决和创源控制向后。
与此同时,在李骁鹤下完唐茗的那一步棋后,观澜王也动了,长枪直刺入白袭的胸口,淡紫色的衣服被穿透,艳红的鲜血汩汩地流了出来,染红了石质长枪,巨大的棋盘上不断地滴下血,慢慢地在白袭脚下形成了一滩红色。
李骁鹤看着那刺眼的红色,眼睛都快瞪出来。白袭还在对她轻轻浅浅地笑着,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若非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别人还以为他是在品茶。李骁鹤不敢喊他的名字,生怕惊扰了其他三人。
然而长枪还在深入,就在那巨大的石像轰然倒塌砸向棋盘的那一刻,她看见那把被血染红的长枪从白袭的心脏的地方穿了过去!
李骁鹤觉得那一刻,自己的心脏也像是被刺穿过去一样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