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再兴二人根本不理会他们,发足狂奔,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听得格外分明。
卫士们互相看了看,然后若无其事的收起了刀,按部就班的向前走去,领头的卫士敲着铜锣,扯着嗓子喊道:“防火防盗……小心火烛……”
李再兴紧追不舍,逢街过街,一路上遇到了不下五拨巡街卫士,也没有停留半刻。那个人影也被他追得不敢停留,只能不管不顾的狂奔。两人一口气跑过五六个十字街口,前面那人转身一拐,向东奔去。
李再兴早有准备,他没有再跟着拐弯,而是紧赶两步,跃上坊墙,沿着不到五尺宽的坊墙顶飞奔。这一坊人烟稀少,几乎看不到几间房屋,李再兴的脚步声在坊墙上响起一片,却没人出来看个究竟。
李再兴在上,那人在下,听到李再兴的脚步声在头顶响起,扭头看了一眼,见李再兴又追近了两步,不由得大惊。他转身向南侧奔去,也飞身跃上坊墙。
李再兴笑了,他扬起手臂,就像前世练习投弹一样,将一块土疙瘩扔了出去。
土疙瘩是刚才上墙时顺手掰下来的,他要的就是对方上墙。在腾空的这一瞬间,他没有着力点,无法躲避。
“呯”的一声闷响,那人被砸个正着,身子一歪,“扑通”一声撞在了坊墙上,滚了下来。没等他爬起来,李再兴已经冲到他的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
“平康坊是我的了吧?”
那人急促的喘息着,却没有挣扎。过了一会儿,他坐了起来,伸手拨开李再兴的脚,点点头:“平康坊是你的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李再兴笑笑:“你说说看,我不一定答应。”
“盗亦有道。你可以收保费费,但不能乱收费,更不能害人性命,坏了道上的规矩。”那人站了起来,几乎和李再兴一样魁梧,肩宽臂长,姿貌雄伟。
“道上的规矩?”李再兴不以为然的笑了一声:“规矩是你定的?”
“是。”那人淡然一笑:“我是谢大郎。”
“谢大郎?”李再兴点了点头:“不错,有点门道,难怪能在京师做个地下霸主。”他冲着前面的坊墙点了点:“是想把我引到曲江去杀了,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谢大郎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不错,的确有这个想法。这里是我的巢穴,有不少机关。你一个回合击倒张万,我自问做不到,所以打算把你引到这里来。只可惜,最后还是差了一步。”
“去你的巢穴看看。”李再兴背着手,迈着轻松的步伐,“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杀了我,就随便找个地方埋了。要是杀不了,以后道上的规矩就由我来定。”
谢大郎迟疑了片刻,追了上来:“我可不是一个人,这里至少还有七八个兄弟,个个身手不弱。”
“没事,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李再兴笑得很无邪,抬头看了看天色:“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候。”
谢大郎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自认是个亡命徒,可是和李再兴一比,他像个没杀过生的孩子。他听得出来,李再兴说要杀人绝不是壮胆的大话,他是真的打算杀人,而且是以命搏命。他不仅不在乎别人的命,更不在乎自己的命。
他赶上两步,和李再兴并肩而行:“你杀过多少人?”
“杀过多少,我也记不清了。”李再兴微微一笑:“不过,昨天在城外刚刚杀了三个。如果你的消息够灵通的话,应该听说过。”
谢大郎大吃一惊:“昨天在城南杀人的就是你?一对十三,三死十伤?”
“原来你也听说过?”李再兴哈哈大笑:“看来你真是谢大郎。”
谢大郎沉默了片刻,忽然停住了脚步,伸手相邀:“我请你去鸣珂里喝酒。”
李再兴也停住了,和谢大郎对面而立,他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坊墙:“都到大郎的家门口了,也不请我进去坐坐?”
谢大郎苦笑一声,揉了揉刚才被李再兴砸中的地方。“我没有把握杀你,只好选择和你做个朋友。我请你喝酒,规矩么,我们商量着定,如何?”
李再兴思索片刻,哈哈一笑:“好吧,说实话,我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那就先交个朋友,一起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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