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告诉你们,我们目前为止阵亡的将士也差不多有一万多人,他们平均每个人的补贴是一百两银子。如果有直亲子女,那么部队会按年给他们发放生活费,每人两个月好像是一两银子,一年也就是六两银子,直到十六岁为止。
如果上有父母的话,在其父母年满五十岁之后,部队将会同样按照每人两个月一两银子来进行补贴,直至去世。
如果只有父母,没有直亲子女,或者只有子女,没有父母的,阵亡补贴增加一半,也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其他的待遇不变。”
王文一脸无谓的说着。这些钱对于他来说,也只不过是数字而已。老大老三和老四的阵亡补给就有四百五十两银子,而且父母年事已高,也达到了部队要求的五十岁。所以每人每月还有一两半银子的补贴,也就是两人一月三两银子。
以现在的生活水平,一家人一个月的正常开销也不过一两银子左右,假如一家只有两个人的话,那么开销会更少。
“这么多钱?哪怕让我现在去死我都愿意啊。”
一名士兵脸色兴奋的大声嚷嚷着。
“我让你说话了吗?说话前打报告了吗?前几天教你们的都哪去了?无组织无纪律,你这种人即便上了战场,也只能是害死你身边的战友。没有一点团退意识,就这么点钱你就满足了?知道我现在每月的军饷是多少吗?十二两!
你们的一条命也不过才是我一年的军饷而已,有什么好高兴的?让你们参军,组织你们训练,是为了教你们如何在战场中活下来的,而不是让你们去战场上送死,然后领取补贴的。全体都有,绕操场二十圈,午饭全体减半。再有一个人不打报告就说话,一句话加十圈,午饭减完,说两句就晚饭减半。”
王文顿时怒了。
他不是为士兵不打报告就说话而怒,而是因为他们的态度,见了钱就恨不得立刻去死,这种人他最看不起了。那些因伤死去的战友,他们是多想活下来?老四临死前的那一幕,一直在他的脑子中徘徊着,让他久久不能忘记。
如果有可能的话,王文甚至都愿意去替老四死,让老四活下来。想想父母因为失去了三个儿子,每天都只能以泪洗面,父母和姐姐妹妹们辛辛苦苦为老大准备的彩礼,如今也只能用在他的身上。
而家人每天看着这些彩礼,就忍不住的流泪。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
二十圈,一圈也没少,王文陪着新兵一起跑完,也包括午饭。王文是跟他们一起吃的,王文自己也减半了,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并不存在作假的问题。
午饭过后,部队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新兵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或是倒头就睡,或是在心中画个圈圈诅咒王文。
“教官,王排长以前就这么严厉吗?”
一名新兵拉住了一名教官,询问道。
“严厉不严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半个月前他还是一个副班长,而且是刚刚从东营前线下来的,家里兄弟四个参军,战死了三个。本来他是要退役的,但最后不知怎么回事,将军亲自下的命令,把王排长调到预备役来带兵。你们上午是不是说什么话惹到他了?”
那名教官也摇了摇头,先是将王文的背景讲了出来,然后又询问了上午体罚他们的原因。
“上午王排长跟我们说了阵亡补贴的事,然后我们中间有人喊了句这么多钱,就是让他现在死也愿意,然后王排长就发火了。”新兵郁闷的回应着,不过他也终于明白了,上午王文为什么会突然发火,而且从那之后便是闷闷不乐。
“操,你们真是找死。敢在王排长面前说这话,难怪体罚你们,二十圈我都觉得少了。”教官无语的翻着白眼,没好气的说着,不过接下来,他还是决定给他们一个善意的提醒:
“告诉你个秘密,以后在训练,或者见到老兵的时候,千万别提死字,他们虽然不怕死,但都很讨厌这个字。因为死在他们身边的战友有很多,那些可都是跟他们一起战斗过的兄弟。”
“明白了教官!”新兵用力的点了点头。已经搞明白问题所在的他,对于上午王文对于他们的处罚已经不觉得有多恨了。
之所以处罚,那是为了他们好,不想让他们上了战场之后白白送命。不行,得赶紧把这件事告诉全体同仁,免的以后谁在管不住嘴瞎说。
被处罚是小,万一要是预备役期限到了之后,别人都被调到新兵营了,他却还呆在预备役那可就完蛋了。要知道预备役的军饷可是超低的,每个月只有一两多一点,即便是到了新兵营,也不过二两银子,直到进了一线部队,军饷和福利才按照规定走。RS